第201章 脚力士街(1 / 2)

第201章 脚力士街

正月初九。

黄昏时分,陈初入城。

自年前出城剿匪后,首次回到了洒金巷家中。

晚饭时,许久未见公子的玉侬开心的不得了。

亲手把陈初爱吃的鸡翅、鱼肚都扒拉到了他的碗里,而后自己坐在餐桌旁双手托腮望着陈初傻笑。

“你不吃么?”陈初奇怪道。

“奴奴等姐姐。”玉侬懂事道。

以前陈家没什么规矩,吃饭时坐一起,谁来谁吃。

此时玉侬这般,陈初也未阻止后宅自有它的生态,没必要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人人平等强行改变。

少倾。

被陈初支使去喊猫儿吃饭的翠鸢回转,“大人,夫人不饿,不来吃了。”

“哦”

“夫人还说还说她身子不爽利,请大人夜里去姨娘哪里休息。”

翠鸢话音刚落,只听‘哧溜’一声。

陈初循声回头,却见玉侬眨着水润润的无辜大眼睛,擦了擦嘴角。

妖精要吃人啦!

夜里戌时。

望乡园闺房。

玉侬和陈初各穿了白绸里衣,并肩坐在床边,一大一小两双脚丫泡在同一个沐足木盆内。

“阿瑜说,下次返乡的日子可能定在了正月十七,若有变动,她会提前告知奴奴。公子放心呢,如今奴奴每日都要去找阿瑜一趟,绝不会让陈同知夫人偷偷拐跑阿瑜”

玉侬这话说的理直气壮人家娘亲带女儿返乡能叫‘拐’么?明明是你家男人想拐人家女儿。

“还有,阿瑜近来给公子的信奴奴都藏在妆奁里,待会我拿给公子看”

多日未见,玉侬又开启了小话痨属性,仿佛要把这些天里的话一口气说完。

说话时,一双白皙小脚也不老实,时而拍打水面、荡起微弱哗哗水声,时而蜷起脚趾在陈初脚背上蹭来蹭去。

分明是勾人的手段,一双大眼望向陈初时却偏偏如婴儿般纯真无辜。

这是陈姨娘的杀手锏。

水渐渐凉了,玉侬拿过布巾,要帮陈初擦脚,却被后者从手里夺走了。

“乖宝,要不要从外边再给你寻个贴身丫鬟?”陈初弯腰,把玉侬的脚丫从水盆中捞出放在膝头,边帮玉侬擦脚边问道。

玉侬见此咧嘴咯咯傻笑,忘记了答话。

陈初只得又问了一遍。

“不用呢,翠鸢和白露都很好”

玉侬是呆了点,但她不傻。

白露是猫儿一手调教出来的后宅心腹,翠鸢如今也对猫儿死心塌地。

等于玉侬在这偌大宅子里,连个独属自己的知心人儿都没了,陈初担心她委屈。

“公子,不碍事的,白露和翠鸢虽是姐姐的人,也是咱家的人呀。奴奴不和姐姐争什么,能从采薇阁跟着公子去鹭留圩、来蔡州、住进这大宅子,奴奴已经很开心、很知足了。”

玉侬却反倒回过头安慰起了陈初,唯恐他不相信一般,信誓旦旦道:“真的,奴奴如今每日每夜都很开心,后宅是我们女儿家的事,公子可不要胡乱帮我哟。别家姨娘哪有奴奴这福气,公子莫把我娇宠坏咯”

听她这样说,陈初洒然一笑,“那好吧,后宅的事我不插手。”

“咯咯~”

玉侬坐在床沿,一双小脚胡乱在空气中弹腾几下,甩干了残留水汽,接着在大床上膝行几步,撒娇似的从后头抱住了陈初的脖子,在后者耳旁哼唧道:“公子能不能也背背奴奴?”

“背你?”

“嗯”玉侬趴在陈初肩头,忽闪着长长的睫毛,口吻中是掩不住的羡慕,“前年,姐姐走丢了,我们在山下破庙里找见了姐姐,公子背着姐姐上山那晚,奴奴就跟在后头看着,心想,若哪天公子能这般待我,奴奴便是少活几年都愿意”

“背就背呗,至于少活几年么”

陈初笑着摇了摇头,双臂后伸,卡住玉侬的膝窝,轻飘飘把人背了起来。

也不顾还没擦脚,直接从木盆中迈步走出,在地板上留下一个个湿淋淋的脚印。

“咯咯~”标志性的脆甜笑声后,玉侬双臂环着陈初脖子。

两人傻子一般在面积不大的卧房内转起了圈。

像头拉磨的驴。

片刻后,趴在陈初后背上的玉侬又一次呢喃起她那句傻兮兮的情话,“公子,奴奴会一辈子对你好”

“呵呵,怎个好法?”

“呃”

这倒把玉侬问住了,吃的喝的穿的都是公子挣来的,煮饭不会、女红不拿手,人家除了伺候人也没别的本事了呀。

苦思半天,终于吭哧道:“待会待会,不用公子动,总行了吧”

翌日。

玉侬赖床,辰时早餐只有陈初一人。

见翠鸢又是独自回返,不由道:“夫人又不饿?”

“呃是的。”

“哎哟,我家娘子是要修仙么?饭都不吃了,翠鸢,夫人练到哪一层了?金丹、还是元婴?”

“噗嗤~”

饭厅内,几名丫鬟被陈大人这句话逗的没忍住笑出了声。

陈初自然能猜到猫儿为甚躲着不见他都是值房那晚惹得祸。

赵安人自然没有修仙该饿的时候还是会饿的。

辰时二刻。

虎头拱在姐姐大床上,睡的正香甜,口水流了一脸。

猫儿坐在梳妆台前,刚刚咽下去的半块桂花糕噎的她直拍胸口。

恰好此时,卧房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谁?”猫儿紧张兮兮的问了一句。

“夫人,是我,我给夫人端了碗粥。”

门外响起了翠鸢的低声回话。

“官人走了么?”

“呃走了。”

猫儿这才上前把门开了一条缝却见,翠鸢身旁还有一道高大身影。

“呵呵,我逼着翠鸢带我过来的。”

猫儿想重新关上门时,门外那道高大身影已提前伸腿卡进了门缝内。

眼看挡不住,猫儿转身就屋内跑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自己跑啥,反正就是不好意思见陈初。

但卧房能有多大地方,几息后,猫儿便被陈初逼到了墙角,形成一个标准的霸总壁咚态势。

猫儿低着头、侧着脸、垂着眼帘,微红的小脸上,说不清是委屈还是羞怯。

陈初知晓那晚对时时维护端庄形象的猫儿,形成了一定心理冲击特别是那荒唐一幕还有猫儿颇为在意的蔡婳参与。

猫儿瞄瞄,人家的人设崩啦。

但日子总还要继续过吧,难道像只鸵鸟似的永远躲着不见?

既然错误已经铸成,以后大不了再来几回,总会习惯的。

想是这么想的,但肯定不能说出来,不然猫儿定然由羞就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