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跋扈?那就跋扈给你看看(1 / 2)

第269章 跋扈?那就跋扈给你看看

午后未时。

蔡州府衙外,三名被殴百姓家属在衙门口跪了一片,哭哭啼啼欲要府衙给个说法。

闻讯前来看热闹的市民,拥堵了衙前长街。

府衙内,公堂之上,气氛同样不太融洽。

孙昌浩坐于上首正位,下方一众官吏面色不虞。

“知府大人,如此说来,今日当街行凶之人,乃是大人家的侍卫?”

蔡源拱拱手,尽量以平静语气问道。

孙昌浩连连摆手,纠正道:“蔡主事,这帮协理是本官妻家颍川吴氏的侍卫,并非本官的人啊!”

这话说的,差不多是废话,自家夫人的人,就不是你孙昌浩的人了?

不过,在场的蔡源、陈景彦也听出了孙昌浩故意搬出吴家压人的弦外之音。

蔡源看了女儿一眼,头疼的揉了揉脑门。

徐榜往亲兵队列中一看,不由‘嘿呦’一声,笑了出来,朝蔡源挤眉弄眼。

“下官先替秦大兄弟收了”

难以置信的议论声汇聚起一片巨大嘈杂。

蔡三娘子见两人如同热恋小情人一般手牵手,不由酸溜溜的撇了撇嘴。

俄顷,毛蛋跑进来禀报道:“侯爷,外间的三班兄弟不小心打断了吴三的椎骨”

“好!”孙昌浩慌忙起身应道。

“是!”

“”西门恭。

这番举动,让堂内以为路安侯要息事宁人的官员糊涂了,同时,吴氏也不明白了,不由皱眉看向了陈初。

立于吴氏身后的婆子,马上从怀中摸出一枚大银锞子,大声道:“这银锞子约莫十二两,多出来的就当是我吴家赏了”

吴氏脸上,被血水斜斜溅了一道,从左侧额头直至右侧嘴角木呆呆在脸上摸了一把,才恐惧大叫一声,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随即,一身华贵衣裳的吴氏在一名嫲嫲的搀扶下走了进来,身后,是难掩兴奋神色的吴逸繁,以及吴三等家丁、侍卫。

“今日诸位同僚齐聚于此,莫非发生了甚大事,也不派人知会我一声啊?”

未时一刻。

“那你来是要”

便是不知官人要作甚,却还是依陈初说的换好了装备。

陈初拿了货票,终于露出了满意笑容,随后一扬手,花花绿绿的货票如同天女散花一般飘了满堂。

我的好侯爷啊,这是钱的事么!兄弟们觉着憋屈啊

一直耷着眼皮安坐原处的吴氏,也惊异的看了陈初一眼,心道:这路安侯也不像外界传闻那般跋扈嘛,还是挺讲道理的

只有站在毛蛋身旁的一名大胸亲兵,最知陈初深浅,闻言不由翘起嘴角露出一抹魅惑笑容,伸出葱葱玉指缩在胸前,开始清点吴家那帮协理的人数。

吴三等人笑吟吟收刀,不忘用挑衅眼神瞟西门喜几眼。

“你们干什么!快收起刀!”

那吴妈急于在主家面前表现,抬起双臂便朝蔡婳扑了过来。

“官人,有大事么?”

堂内,除了桐山系之外的官员,甚至一度担心路安侯今日会将他们全数杀死在此处。

衙前街上。

人未至,爽朗笑声先传入堂内,沮丧的苟胜惊喜扭头,却见陈初一手虚托猫儿手臂,夫妇二人并肩走进蔡州府衙公堂。

一声脆响,堂内登时静可闻针。

“你已经知道了?”

“呃,便说我要带她去耍耍威风那吴氏不是要讲上下尊卑么,那咱就按尊卑来说,记得让夫人穿上命服”

陈初淡淡吩咐一句,苟胜马上从怀中摸出了那枚银锞子,陈初接了把玩几下,忽然轻飘飘抛了过去。

可不想,尤不解气的蔡婳反手又是一巴掌。

习惯了官场暗斗和忍让妥协的府衙内,因这声齐喝,顿时被阳刚之气充斥,空气中狂躁、猛烈的凶悍气息四处狂飙。

眼瞅陈景彦和蔡源先后沉默下来,有手下兄弟吃亏了的苟胜不由急道:“三班中皂班的秦大被打断了胳膊,便是吴家之人便不需受惩处了么?”

“哈哈哈”

至于孙知府已无需顾忌他的脸面,今日,他先是被路安侯当着众官打了脸,再有告知广大百姓,行凶之人乃知府下人

往后,孙知府在官吏、百姓心中,怕是连泥菩萨都不如了。

贺北分析道,却也暗暗替几朵金花说了好话。

尽管故意粗着嗓门,但这道声音的柔媚底色,却是遮掩不住。

苟胜满脸涨红,大庭广众之下,被女人打了?

待强压下胸中怒火,苟胜才盯着吴氏恨声道:“你敢打公差?”

陈初笑笑不置可否,忽然大声喊了一句门外的毛蛋,“毛蛋,去后宅请夫人一趟,就说官人带她出门装逼”

不想,吴氏一侧头,盯着西门恭缓缓道:“西门大人一个掌管盐铁的局务官,甚时候能管府内斗殴之事了?你操这么多的心,朝廷给你发两份俸禄了么?”

“”

猫儿见这妇人对官人不敬,条件反射一般,一步横移挡在了官人身前。

西门恭见势不妙,连忙大喝阻拦。

“好,既然如此,便照陈同知的意思誊写卷宗,结案吧。”

一直亦步亦趋跟在吴氏身后的吴逸繁,兴奋的攥紧了拳头,一直盯着苟胜和其余几名参与过殴打他的衙役。

狠狠出了一口恶气的吴逸繁,望着姑母,崇拜的无以复加。

毛蛋和宝喜反应也很快,自然不能任由这悍妇辱骂东家,可又因对方是妇人,两人一时不知该如何下手

蔡婳虽没毛蛋和宝喜的动作快,却最是果决,只见她一步上前,伸手扒拉开挡在自己身前的毛蛋,“别碍事~”

毛蛋猝不及防,往旁边一个趔趄,却也让出了蔡婳直面吴氏的空间。

两人身高差了大半尺,猫儿说话时不由自主仰起脸蛋,略施粉黛的精致小脸上有疑惑、有担心。

吴氏莫名其妙说了这句,突然扬手一巴掌抽在了苟胜脸上。

“没问题”陈景彦拱手道。

陈初不说话,堂内无一人说话。

吴氏虽一届白身,但吴家却不是没有命妇,大怒之下早顾不得许多,只见她上下打量猫儿一眼,扭头朝婆子、侍卫们道:“你们都瞎了么!看不到主家受辱么!将这小贱人拿下,出了事我吴家担着”

有陈初在,便是宝贝女儿把天捅个窟窿,也能保她无虞。

吴氏斜乜苟胜一眼,转身看向了蔡源和陈景彦,像是说给苟胜听的,也像是说给全体桐山系听的,“我如何不敢打?我吴家清贵数百年,家中出过的宰辅良臣如过江之鲫!还打不得你一个贱吏?”

只觉扬眉吐气了的苟胜,提了提腰间绦带,对人头攒动的百姓喊道:“今日书院街行凶之人并非府衙官差,如今已查明,凶徒乃孙知府家下人。为还受害者公道,凶徒每人杖六十,就在衙前街行刑”

习惯的肢体语言,让她开口之前,先伸手指向了陈初的鼻子。

有了西门恭发话,西门喜等捕快衙役这才悻悻的退了回去。

“事发便在书院街,我怎会不知道。”

入骨三四寸深

吴妈继续前冲两三步,才直直扑倒在地,再无一丝生息。

“这是”孙昌浩刚开口,不待他解释,那吴氏却两步上前,站定于苟胜身上,自上而下打量一眼后,语调平静道:“你,便是刑名孔目苟胜?”

陈初频频颔首,像是在听一件寻常小事,直到苟胜讲完,才出人意料的问了一句,“断人一臂,赔偿十贯,也算合理。”

“”

却见陈初又向猫儿伸出了手,“娘子,借我一百六十贯货票”

围得水泄不通的衙门外,自从清晰听见府衙内传出‘格杀勿论’的齐喝后,便安静了下来。

今日不管事出何因,总之,吴家在蔡州算是立威了,而孙昌浩也能借着吴家之势在蔡州站稳脚跟了

正思索间,忽听堂外一阵铿锵作响的整齐脚步声。

吴氏手一伸,指向了公案后的孙昌浩,忽然提高音量向其余官吏大声斥道:“一府主官,便是一府父母!诸位大人若不懂得如何孝敬父母,便回家通读孝经!”

说罢,便将十六人摁在衙前街上一字排开,再有皂吏上前行杖。

“”苟胜闻言一怔,委屈吧啦的看了看陈初,喃喃不敢言语。

府衙大堂,孙昌浩已让出了上首正位,只半个屁股坐在下方椅内,战战兢兢。

跋扈?那我一家便跋扈一回给你们看看

陈初负手立于大堂正中,自下而上盯着孙昌浩后者自从发现情况失控后,早已半天没吱声了,只求路安侯能把他当个小透明忘掉。

吴氏张着嘴巴,盯着陈初看了几息,确定对方不是在说笑,噌一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两步迈至陈初身前,便要与他理论一番。

陈初瞧了一眼从始至终未发一眼的陈景彦,询问道:“陈同知,今日一事,这样安排有没有什么问题么?”

陈初东一榔头,西一垂子的行为搞的大家一头雾水,便是猫儿也不明白官人要作甚,赶忙回身让白露点出一百六十贯的货票递给了陈初。

吴三等人连协理的衙役公服都没有换嚣张至极。

心中憋屈,却又无可奈何,孙昌浩是明面上的知府,吴家又是大齐数得着的当世大族。

未时三刻。

“喊你去看热闹。”

吴三等人发出一阵窃笑,声音却不算小,像是故意笑给堂内诸官听的。

世家女那股清冷矜贵气度,让堂内不由自主安静下来。

但,正在气头上的苟胜却眉头一皱,看向了孙昌浩,装作不认识吴氏一般,质问道:“大人!咱们公堂议事,怎有妇人闯进来?”

“”老陈愕然,我的意思?我甚都没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