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安丰探夫(1 / 2)

五月中旬,暑气渐重。

淮北夏收,历来耕作、收获,都是一桩极重要之事。

猫儿亲自盯了半个月,待新粮入仓,才安下心来,也得了几日闲暇。

不知是因忽然闲了下来,还是因为天气闷热的原因,随后两日,猫儿整个人都病恹恹的,做甚都提不起精神。

五月十九,午后。

见猫儿大半天没出涵春堂一步,蔡婳和玉侬连袂前来探望。

两人进门时,猫儿正坐在梳妆台前,支着下巴望着碧纱窗外的垂丝海棠发呆。

玉侬闻言瞬间撅起了肉嘟嘟的嘴巴正事再多,一两个时辰还说不完么?还有,你俩连孩子都不带了,要丢给我,明明是为了在安丰和公子过三人世界!

却见,四进到三进的垂花门内,身形高挑的玉侬裹着一条被单鬼鬼祟祟的走了过来。

“蔡姐姐~”猫儿娇嗔一声,便是那俏皮翻白眼的神态,也带了几分微熟的魅惑味道,“蔡姐姐能不能正经点~”

唯恐蔡婳再多嘴坏事一般,玉侬赶紧应下,噔噔噔跑下了楼。

div css=&ot;ntentadv&ot; 待屋内只剩了蔡婳和猫儿,前者不由斜斜瞪了猫儿一眼,颇有些怒其不争的模样,“我说,王妃娘娘,咱就不能不装大度么?一下子都去了你不知三个和尚没水喝的道理?”

所以,当蔡婳忽然说出以‘公务’为名前去安丰探望官人时,猫儿马上动了心。

二来,也确实有必要问问官人,接下来到底怎办如此巨大亏空,该怎样弥补。

猫儿闻言,不高兴的微微嘟起了两腮却刚好在铜镜内看见了自己的模样,许是觉着自己这反应有点幼稚了,猫儿缓缓收回了可爱的小腮帮。

“”

“随他们去吧,难得他们父子在一起耍闹。”

而下头,更少前后两块三角布片,由细绳系在胯侧每一移动,系成蝴蝶结形状的系带便颤颤巍巍,似乎随时会松开一般。

依旧趴在猫儿肩膀上的蔡婳,这才起身回头,方才和猫儿说话时那魅惑笑容,已变为严肃,只听她呵斥道:“你去作甚?我和王妃前去是要办正事,你留在家,和阿瑜帮我俩带孩子!”

这话说是拒绝去安丰寻官人,不如说是想让蔡婳给她找个去安丰的理由。

一直处于全民分红、高速发展的淮北民众,不由渐渐不安,猫儿和蔡婳商议后,决定务必先稳住淮北基本盘。

陈景彦说的是气话,便是蔡婳不用那句‘陈伯父’提醒,他也不能那么做啊大齐谁不知,桐山五族同气连枝,若搞出这般动静,自己那女婿会怎想?齐国官员会怎想?

“你这是又唱的那一出呀?”

猫儿闻言,也转头看了看说曹操,曹操到。

“姐姐,可是不舒服了?今日正午也没见你来饭厅,还没吃饭么?”

说话间,陈初已将玉侬从水中抱起了起来,玉侬顺势以双臂缠上了陈初的脖子,后者忙道:“没呛到吧?”

再加天量资金消耗,淮北已出现了流动性紧张,若不是有货票,只怕已撑不住了。

可玉侬听了,却惊讶的捂了肉嘟嘟的嘴巴,傻不拉几的来了一句,“哇!姐姐,你好能忍呀!”

再加上西北折彦文、张叔夜;东北大凌河周良;淮南江淮熊、韩世忠等各处军费掌管齐国户部的陆钦哉三天两头给陈景彦写信,请求淮北筹款。

蔡婳见猫儿半死不活的模样,不由抬手在后者额头探了探,又放在自己额头对比了一下,才道:“也没发热症啊?”

蔡婳一听便恼了,只道:“自开战起,国朝已欠淮北四大行、四海商行、鹭留圩农垦四百七十八万余两!怎又来借款?这天下难道只是我一家的么?”

“”

“那可不好说!我唤王女医过来给你诊脉”

想到这些,蔡婳不由弯起狐狸眼笑了起来,“让你爱装,嘻嘻,装过头了吧。”

再疑惑看一眼,蔡婳忽而一挑眉毛,略带惊喜道:“猫儿,你莫非又怀上了?”

蔡婳对这一切,倒早就习惯了,不过,她左右看了看,忽然奇怪道:“咦,怎不见玉侬呀?平日里她最爱凑热闹”

“咳咳咳~”躺在陈初怀里的玉侬装腔作势的咳了两声,这才望着上方的人儿,脉脉道:“公子,奴奴方才说的没错吧?”

胃口不好、精神不振,确实有点类似身孕征兆,可猫儿听了,却笃定的摇了摇头,“没有呢,我只是害热了”

“蔡姐姐此言差矣,她们也不是别人呀,都是你我家人,蔡姐姐说是么?”

蔡婳两道柳眉一竖,便要说话,可已做下决定的猫儿却抢先道:“去吧,明日同去,玉侬,你去通知阿瑜一声,再再唤上嘉柔,我们带上孩子一同去!”

一听这个,猫儿下意识转头却因蔡婳作妖趴在她肩膀上,两人差点亲上嘴,吓得猫儿赶紧后撤了一下脑袋,这才道:“他在忙军国大事,我们去作甚呀”

王爷早在去年正月便去了金国,时隔一年才于今年正月回来一趟,猫儿又谦让过了头,这么一算,两人可不是一年多未曾亲近了么。

然而,五月二十四这日,晋王一家前来探望,因城中暂居处狭小,装不得那么多人。

“那我给元章写信!”

小湖旁,绿柳成荫、假山环伺,是一处夏日避暑的极佳去处。

也是,若只她两人,再把孩子给玉侬一丢,那多快活。

昨日,陈景彦又一次以探望女儿、外孙的名义登门,借机找到蔡婳,请求四大行筹措七十万货票支援西北战场。

这座宅子里外四进,虽不算大,但亭台楼榭、曲径回廊,修的极为雅致。

到了午后最热的时段,陈初亲自带着几人下了水。

见此,玉侬忽又往前迈了一步,哎呦一声,便在湖水中挣扎了起来,“咳咳,公子救奴奴,奴奴不会凫水”

但去年年末,周军北侵,淮北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坏。

王府不像别家那般各房女眷各吃各的,若无特殊情况,她们一日三餐大多都在饭厅就餐,玉侬才有此一问。

嘉柔仅看了一眼,便满脸通红,不好意思的撇过了头。

这话够嚣张,蔡源若能管得住蔡婳,她当年怎可能和有妇之夫的陈初鬼混到一起啊!

多年生活于一处,便是玉侬也听出来蔡姐姐又不正经了,可她又不敢接话,以免姐姐面子上挂不住,便站在那呵呵傻笑。

此事,猫儿自然是知晓的,之所以陈景彦见的是蔡婳,正是因为猫儿觉着自己不擅长拒绝别人,才让蔡婳回绝。

可后者偏偏抱上了猫儿,继续在猫儿耳边道:“咱去找他,也说军国大事呀!如今我淮北已转入军工生产、短期内见不到利润,刘百顺为填补江淮熊带走的十镇厢军,在东京编练新军需钱;那泼韩五在扬州练兵,也需要钱。如今咱淮北也有些吃力了,这事,咱去和王爷商量商量,很合理吧?”

蔡婳虽是晚辈,陈景彦也不敢等闲视之,只苦口婆心从楚王和齐国的关系说起,明里暗里指出,这齐国早晚不就是你家的么

蔡婳回复的却也干脆,“不行!淮北是根,再这般下去,要影响到整个淮北的运作了!”

“是是是,别给我讲大道理了,若到了安丰你再讨不到那逗猫棒来耍,可莫要哭鼻子!”

一时间,平静小湖犹如翻了天,孩子们互相泼水的咯咯笑声,和‘爹爹驮我、爹爹驮我’哀求响彻第三进院落。

说罢,玉侬微垂螓首,已楚楚可怜的目光看向了公子,可陈初此时有点呆,竟没接收到玉侬让他帮忙开口说话的请求。

“伯父尽管去,看他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以前在家,母亲惯的严厉,不许他们涉水。

蔡婳和猫儿坐在树荫下,望着平日被管束最严的稷儿被爹爹当做炮弹高高抛起,砸进水里溅了娆儿、冉儿一脸水花。

直将某人看的怔在了当场。

“”猫儿的衣橱内,不是没有类似衣裳,但光天化日穿出来猫儿不由微微羞恼,低斥道:“玉侬!怎穿成这样子,快回去换衣服!”

“好哩!”

四海商行大掌柜,拥有一票否决权这是说,陈景彦若想强行从商行筹钱,便联合其余四家将她解除职务,否则蔡婳一定会投反对票。

但到了爹爹面前,只要爹爹许他们玩水,谁也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