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098章 定非公子(1 / 2)

坤宁 时镜 3804 字 27天前

姜雪宁走了。

临出门时还没忘记回头拿了先前谢危搁在桌上的锦囊。

吕显立在外头摸着自己的下巴琢磨了半天, 还是走了进来“哎哟喂, 这怎么还闹上脾气了呢”

谢危坐在了桌边上, 闭上了眼,直到这时候,满世界的喧嚣才彻底从他脑海里退了个干净。

今天出的事已经够多了。

吕显今早就在府里,随时听着隔壁的动静, 哪里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只是他同勇毅侯府也没什么交集, 同情归同情,唏嘘归唏嘘,却能十分冷静地看待这件事

这件对他们来说有利的事。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希望谢危与自己一般冷静,只可惜这话不敢说出口。

谢危半天没有说话。

吕显斟酌起来,暂时没想好要怎么开口。

然而过得片刻, 竟听谢危唤道“刀琴。”

门外暗处角落里的刀琴这时才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抬眸望谢危一眼“先生”

谢危目光寂静极了, 只道“探探公仪丞在哪里, 请人过府一叙。”

请公仪丞来

吕显忽然有些紧张, 隐隐觉得谢危这话里藏着一种异样的凶险, 没忍住开口道“你与他不是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吗”

谢危没搭理,顿了顿,又道“过后也找定非来。”

这下轮到刀琴诧异了。

谢危坐着岿然不动, 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只道“该是用他的时候了。”

花街柳巷, 秦楼楚馆。

京城里最出名的是醉乐坊, 一到了晚上便是乱花迷眼,觥筹交错,丝竹之声伴着衣香鬓影,是个温柔乡,销金窟。

不过眼下却是大中午。

下过雪后的街道一派安静,偶有出门为姑娘们跑腿的小厮丫鬟打着伞急匆匆从道上经过,留下一串脚印,又叩响各家妓馆的后门。

醉乐坊红笺姑娘的屋里,一张软榻上铺着厚厚的貂皮,粉红的纱帐被熏得香香的,软软垂落在地。花梨木的脚踏上散坠着两件精致的衣袍。

一口长剑连着剑柄歪斜着插在画缸里。

外头也不知谁哪个丫头端茶递水时打翻了,惹来了妈妈厉声刁钻的责骂,终于将软榻上困睡懒起的人给吵醒了。

一条坚实有力的手臂从温暖的锦被里伸了出来,歪躺在软榻上的男人慢慢睁开了眼,竟是一双风流含情的桃花眼,目光流转间透着点迷人的痞气。

他盯着窗外透进来的天光看了许久。

红笺姑娘早已经醒了,此刻便依偎在他身畔,轻轻地娇笑“公子好睡。”

作为醉乐坊的头牌,红笺生得是极好看的,此刻什么也没穿,光溜溜躺在人身侧,只略略一触碰便能勾得人心怀荡漾。

那男子收回目光来看她,少不得又是一番。

身体的放浪,全然的放纵。

直弄得下头那姑娘泛滥了,泣不成声了,他才收了势,仰脸时,有细汗从脸颊滑落,沾湿了突起的喉结,勾起一阵低沉而促狭的喟叹。

事毕后,他喘了口气,竟从软榻上起了身,捡起脚踏边散落的衣物往身上穿。

这时便可看出青年的身量很高,手臂与腰腹的线条都极好。

将那束腰的革带扎紧时竟给人一种贲张的力量感,前胸的衣襟也未整好,有些散乱,以至于露出了一片结实的胸膛,汗津津地看了叫人脸红。

红笺身子软得不行,撑着手臂半仰了身子起来看昨夜这位出手阔绰的恩客,有些酸溜溜地“公子不多住几天吗”

那青年捡起外袍抖了抖,眉目里有种恣睢的放荡。

他回眸看她“京里面待久了,同一个地方睡久了,只怕有麻烦找上来。”

红笺不解“难道您犯了事儿、杀了人”

那青年一笑,把外袍披上了,玄青色上染着雪白的泼墨图纹,倒是一派倜傥“这倒还没有。怎么,舍不得我”

红笺娇嗔“都说妓子无情,实则最无情的还是你们这样的男人,睡过人家就走。”

他一根象牙簪把头发也束了,却重新向着软榻走来。

粉红的纱帐被他一掀,柔软地舞动。

有那么一片被风带着,覆到红笺面上,他竟俯身来,隔着这朦胧的粉纱,在红笺两瓣润泽的香唇上吻了一吻,笑得有些邪气不羁“如果有人来这儿找我,你便说我去城东十年酿找酒喝去了,明白”

说罢他已转了身,直接拿上了那画缸里的剑,也不从门走,竟直接把窗户推开,一翻身便直接跳了下去。

外头是茫茫的雪。

窗一开便被风裹着吹进来。

红笺姑娘的视线隔了一层粉纱,饶是风月场里混惯了,轻轻抬手一抚自己唇瓣,回想起方才那一吻来,都还有些心旌摇荡。人都走了,她还痴痴地望着那扇窗,没回过神来。

来时是同周宝樱一起,但回宫时周宝樱已经被萧姝等人叫走了,所以只姜雪宁一个。

手里攥着燕临给的那袋松子,她呆呆坐了半晌。

满脑子里都是谢危方才说的那句话,可她那时刚重生回来,对上谢危心里只有恐惧,只疑心对方要杀自己这件事了,旁的还真不大能关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