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任都要给别人(1 / 2)

因为霍淩而突然产生的沉默逐渐向外蔓延, 就连一直让自己没有存在感的小安子都要被这沉默压出咳嗽的时候, 若有所觉的霍淩眨了眨眼, 有些不明所以,“你们为什么都不说话了”他还等着弄明白宫嶷大人拥有如此强烈存在感的原因, 好获取“不在江湖然而江湖却有我的传说”的经验。

众人陛下, 您已经达成这个成就, 不用再努力了。

在霍淩的这一声反问将要把沉默凝固成寂静之前, 还是人生阅历更加丰富的商正青先一步反应过来,努力不顺着霍淩的逻辑去思考和反应,找回自己声音的他再次将话题拉回正轨, “还请陛下赐婚。”

商正青的话音落下,霍淩还没有给出回应,罗钦就碰地一声双膝跪下, 结结实实的对霍淩行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请陛下收回成命。”

歪靠在金丝楠木交椅上的霍淩猛地坐直,没能避开这个大礼的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以头抢地的罗钦, “你是不是还要给我朕上柱香”

在罗钦面带疑惑的抬起头的时候,霍淩冷哼了一声,再三暗示自己“这是叶晓看重的人”以后, 一点都不生气的霍淩没有叫起, 任由罗钦跪着的他扭头,看向同样被罗钦动作惊住的商正青,直言不讳的表示,“话都是你们在说, 但是你们意识到一个问题了吗最终跟罗钦成亲的人不是商大人。”

“陛下”

霍淩抬手,止住商正青的话头,“有话,让你女儿亲自跟罗钦这个蠢货说。”

余光扫过某个额头上都见了血的蠢货,再次冷哼一声,霍淩直接对一边的小安子出声吩咐,传他的口谕宣商家嫡次女进宫。

在等待商家嫡次女进宫的间隙,霍淩一直都没有让跪在地上的罗钦起来。

“既然你想跪,那就多跪一会儿。”

面对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的罗钦,懒得解释的霍淩单手撑头,歪靠在交椅中闭目养神,光明正大的当着商正青和罗钦的面补眠。

无论是站着的商正青,还是跪着的罗钦,两人有志一同的保持了安静,谁都不敢打扰闭目眼神的霍淩。

窗外有棵长得繁盛的石榴树,因为是开国皇帝霍鑫亲自随手栽的树,哪怕如今繁盛得快要将透进来的阳光全部遮住,也没有任何一个能够做主的人下令移走这棵树。如今硕果累累的石榴树不少枝丫被自家的“成就”压弯,靠近窗户的那一条枝丫甚至有一颗石榴探进了殿。

当不堪重负的石榴终于坠断枝丫,咕噜咕噜的从窗台一路滚到霍淩脚边的时候,石榴带出来的声音也压住了霍淩的低而浅的呼噜声。

商正青和罗钦还没发现霍淩居然打起呼噜这个事实,突然撞到他脚的石榴惊醒了霍淩,正做梦被太上皇霍检追着揍的霍淩猛地抬头,左右环顾一圈后才发现什么都没有。

心下一松的霍淩视线一动,看到了脚边的石榴。

轻歪了下头,在商正青和罗钦意味不明的注视下,霍淩一个弯身将其捡了起来不说,甚至直接剥了起来。

感受到来自商正青和罗钦情绪一致的注视,霍淩心下一边感叹这两人真默契,一边抬起头朝两人露出一个微笑,“你们是想吃石榴吗”不等两人因为霍淩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考虑清楚该如何回答,霍淩挺了挺胸,“不给。”

商正青与罗钦“”哪怕成了陛下,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觉得一言难尽。

在这一刻,这对未来的岳婿再一次在想法上达成了一致。

再次因为霍淩产生的沉默将要蔓延整个内殿的时候,小安子领着得到召见的商家嫡次女踏了进来。

“陛下万安。”

仿佛没有看到霍淩手中剥了一半的石榴,一身紫绡翠纹裙的商家嫡次女恭敬的朝霍淩行了个福礼,在霍淩叫起以后,安静的垂头恭敬的站着,仿佛没有看到她的父亲,也没有看到一边跪着的未来丈夫罗钦。

在叫商家嫡次女起来的那一瞬间,霍淩正好看到了对方的全貌,是一个气质比容貌更出众的女子,坚韧的灵魂给中等的容貌添了姿色,虽然不是让人觉得一眼万年的美人,却也能归类到鹤立鸡群中的“鹤”。

对商家嫡次女镇定而平静的表现感到满意,但霍淩也不是那种喜欢跟人解释的人,他眉目才一动,最近机灵不少的小安子就连忙出列,向刚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商家嫡次女解释情况。

大致说明了让对方进宫的缘由,小安子紧接着向商家嫡次女传达了霍淩的态度,“陛下的意思是,嫁还是不嫁,由你自己决定。”

听到这话,商家嫡次女一直显得无比平静的眸底骤起波澜,没能掩住的惊讶一闪而逝。

连她父亲都不认为问她意见是一件必要的事情,商家嫡次女没想到霍淩居然会想到这一点,甚至还为此让人特意请她进了宫,想到听说的那些关于霍淩的种种传言,商家嫡次女居然不可避免的对大周的未来期待起来。

见微知著,她并不认为大周在霍淩手下会走向末路。

努力控制住不往还在专心剥石榴的霍淩看去,她沉默了会儿,试探性地对霍淩提出了自己的请求,“陛下,我能跟罗大人说几句吗”

石榴还没剥完,无比专心的霍淩抽空抬了下眼,“可以。”

得到皇帝陛下霍淩的允许,商家嫡次女小步走到了跪着没起的罗钦面前,“罗大人,您介意让我看清您的脸吗”

罗钦沉默了许久,久到商家嫡次女以为他没听清而准备再说一次的时候,罗钦缓缓抬起了头,将由他自己毁掉的脸暴露在对方面前。

当那张刀疤狰狞得甚至改变罗钦肌肉走向的脸映入眼帘,商家嫡次女瞳孔先是一缩,视线触及到对方浮现在眸底的黯淡,心下莫名一疼的她忍不住压低声音,带上了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怜惜,“我能知道您这伤是怎么弄的吗”

“我自己动的手。”罗钦毫不在意的回答了对方的问题,仿佛曾经那个有段时间根本不敢照镜子的人不存在一般,他甚至还故意恶声恶气地对商家嫡次女说话,“看够了吗看够了的话,趁着你父亲也在,正好把婚事退了。”

“可是,我并不准备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