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穷得瑟吧,都不知道你哪里来的信心。你以后到底怎么打算的?真不回总局了?你知道的,如果将来万一出了什么乱子,恐怕还是得你去镇住场面。现在爷爷他们看重你,讲句更直白的话,咱俩的关系只是最次,你的人格和品性是第二,最重要的,还是你的实力和在江湖武人中的声望,说不准哪天武人的事情真闹得天下皆知,就总会有需要你站上前台的时候。”
林经纬语重心长的说着。
陈光拍了下他肩膀,“我做事,你放心。不过话说回来,你小子虽然不好好的当你的粉三代,但脑子还真蛮清醒的,以前我怎么没发现?我觉得你挺适合接你爷爷他们班的。”
林经纬猛摇头,“免了免了,那多累。”
“算了,随你。”
林经纬稍稍思量,表情变得格外严肃,缓缓说道,“光哥,我给你透露一个事吧,爷爷他们真的一直都很看重你,如果你自己愿意,将来你说不定能和小白哥一样,通过不同的渠道转入权力中心。小白哥如今在天近能源履职,一方面是锻炼能力,另一方面是丰富履历,迟早他都会走上由商转政这条路。”
“某种意义上,你的甚至比他更高。光定总局虽然藏在暗处,不如其他部门的名声大,但却是名正言顺的副部级铁血机构。你从这这条路上去,比小白哥的履历更硬。其实现在我们这一代的年轻人里,除了小白哥,另外还有至少上百人也正沿着老爷子们规划的人生一点点往上爬。这在爷爷他们内部,被称之为五十年百人计划。你的名字,是最后一个被添进去的,但目前从我爷爷和靳爷爷江爷爷那边摸出来的口风显示,现在你的顺位甚至在小白哥之上。”
“可能你会有一点难以理解,虽然我们俩人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但以你以前的家庭关系,没有任何理由得到这样的重视。可我要解释一句。爷爷常说治国如烹饪,真正的大厨不掌勺。但要做好一味好菜品,却必须大厨居中把控全局,小厨才去掌勺。大厨得关注整个烹饪过程中的每一环节。食材是否新鲜,调料是否合格,墩子切出来的肉片或菜品厚薄是否适中,掌勺厨子翻炒的技巧和对火候的把控是否合格。”
“大厨要选掌勺的厨子,选切菜的墩子,还要选锅碗瓢盆,青菜萝卜和猪肉牛肉。治国,也是一样的道理,有人只能当食材,有人可以掌勺,有人却能当大厨。天下熙熙,凡人为食,被塑造成各种各样的盘中餐,茫茫然的入五谷轮回,从生到死都不会明白自己为什么而生,为什么而活。百万人里才出一个合格的墩子,千万人里出一掌勺之人,一亿人里出一个大厨。光哥,而你,在老爷子们的眼里,是可以用一己之力扛起整个世界的大厨。”
“他们知道你的所有事情,知道你的所有能耐,你如今的成就在普通人的舆论中,或许只是过眼云烟。因为现代信息太过繁杂,普通人的脑子总有极限,吸收了太多无用的信息,就会替代掉真正有用的信息。”
“他们会把你的成就看过就忘。但爷爷他们却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们有时候也很自私,各家各族都有各自的盘算,严格说来你既是自己人,却又是外人。可你这个介乎于内外之间的人,品性过硬,才华却又旷古绝今,他们不指望你又指望谁?”
“不可能几家几户就能把这十四万万人带着往前走得动,兼容并蓄广纳人才是必由之路。不管是内人还是外人,该用都得用,该放到什么位置,就放到什么位置。爷爷他们再怎么自私,但却一直都拎得清这些事的。甚至那五十年百人计划的名单里,和我们各大家族血脉相承沾亲带故的,本也就不到一半。”
“对他人尚且如此,何况光哥你了。他们舍不得你的惊世才华,又信任你的为人,但又知道你骨子里桀骜不驯。既然又指望你,又明白你不会做人下人,那么,就干脆让你做人上人!”
“所以,不管你现在任性也罢,时不时剑走偏锋也好,爷爷们总会愿意给你擦屁股。至于我,为什么从大学一开始就把光哥你当兄弟,其实照理说我大二那年就该出国,但我为什么舍不得走。光哥,这都是因为你,我林经纬虽然活得明白,却胸无大志。”
“但光哥你不一样,我们愿意让你当头儿,不管你今天是和我们继续在寝室里打游戏混日子,还是出去在任何一个方面闯荡,我觉得跟在你背后很开心,很满意。我比爷爷们更早看清光哥你的性子和潜质。你要做龙,就是人中之龙,你不做龙,却也依然是一条懒散的龙。”
“光哥,你是不是时不时也会疑惑,为什么以我的身份却愿意在五京大学这地方呆这么多年。说白了,我不想去接班,想照着自己的性子活。在这四年里,我呆在这寝室里很开心,和光哥你在一起很开心,和熊二白娘子在一起很满足,我也舍不得高雅。既然我舍不得走,我就坚决不走。”
“爷爷常常骂我脑子清醒却总出昏招,说我白长了这颗好脑子,该给我把心换了。因为我有做大事的能力,但缺了一颗强者的心。以前的光哥你,有一颗强者的心,你从来都不为外物所动,这是你最宝贵的特质。”
“但你又缺了做大事的能力,我本打算等毕业后咱们两人双剑合璧带着熊二和白娘子开开心心的闯荡,相互间取长补短,捏成一个团队就能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但现在,我改主意了。你什么都有了,又有心态,又有能力,做什么都这么吊。我跟在你屁股后面吃香的喝辣的就好,哈哈,光哥,真的,你承不承认都逃不掉啦。”
陈光听林经纬这样娓娓道来,起初心情十分平静。
什么治大国,什么人上人,他真没想那么多,也不是特别在乎。
初中高中刚进大学当富二代时,自己也没见得比普通学生更奢侈到哪儿去,更没有因为家里有钱就瞧不上谁,还是在班上和别人嘻哈打闹开开心心混吃等死。
后来家里崩盘了,穷得响叮当的时候,咬着牙抠着脚的活。
作为一个大学生,成天累死累活在外面跑网络约车补贴家用的时候,苦是也很苦,也很羡慕别人能安安心心享受大学生活,但也从来没自我怀疑过,这样就活不下去了。
自己最落魄的时候给郑河骑在头上欺负,自己也没因为看他家财大势大就说了半个怂字,也没因为自己穷困潦倒就失了心中锐气。
现在自己发达了,却还是一日三餐,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的活,也没见得又三头六臂了,走路飞天了。
他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吊,很稀松平常,很随意很淡定的就这么过来了。
自己的待人接物上,或许方式方法上有些变化,但内心深处的思维却从没变过。
比如最近与郭明打交道,还是因为敬重他以前和王仁搏命的仗义,见面就先尊称一声郭老师,渐渐又熟络了也叫他老郭,心头从未将他看轻。
与华玲和钟月这两个同样普通的学姐打交道,也还是那么热络,并没有自己身家亿万了,就觉得自己这一头秀发也亿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