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那位真人门下有两名弟子,这枚符诏既是自越横山弟子手中得来,那么另一枚极可能另半张是在翁氏后裔手中,只是这么一来,却有些难办了。这等祖师所传之物,定会高高供起,用寻常手段定然是拿不到的,莫非要用抢劫手段么?”
思忖了一会儿,觉得只有回头慢慢设法了,于是拿起符诏,按原路回返,上了地表,正绛道:“恩师……”
苏奕华摆了摆手,道:“此地不方便说话,回去再言。”
正绛看得出自家老师似心绪不佳,不敢再问,忙道了声是。
两人起了遁光,行有半日,又回了散谷岛上。
可方才把遁光落地,却见天中有一驾金光飞舟自远处过来,正绛顿时紧张起来,道:“师尊,是不是我等露出了什么破绽?霜枫岛前来兴师问罪了?”
苏奕华十分镇定,安抚他道:“不必惊慌,那舟上只有寥寥两三人而已,我等行事小心,漫说霜枫岛不会知晓,便当真知道了,又岂会只遣这些人来?”
正绛这才安心。
那飞舟到了岛上,只见一名英姿不凡的年轻修士自舟上飘飘降下,落在洞府之前
“周子尚?”
苏奕华见得此人,心下就是一凛,脑中飞快转念,“他来此处作甚?”
周子尚走脸上带着些许笑意。上前来,拱手道:“这几日在霜枫岛做客,听闻真人也在此地,故而转道过来拜会一下了。”
苏奕华还了一礼,道:“这位道友有些眼熟,不知如何认得贫道?”
周子尚直视他双目,道:“苏真人不认得周某,周某却是认得苏真人呐。”
苏奕华故作讶然,退后几步,道:“贫道华辛,却不知是道友所言苏真人为谁,怕是认错人了。”
周子尚看他一眼,玩味一笑,道:“道友不必遮掩,我既来此,便已知晓你身份。”
苏奕华顿时心下一沉,眼中却是露出了几分杀机。
周子尚却似浑不在意,笑了笑,道:“苏真人勿要慌张,我与你是友非敌,并无恶意,贫道今日到得此地,也只为说一句话。”
苏奕华盯着他,缓缓道:“道友请言。”
周子尚笑道:“溟沧派容不下苏氏,我玉霄却得容得下,只看道友如何取选了。”
他伸手解下一枚玉佩,抛了过来,道:“周某这几日在霜枫岛做客,一时半刻尚不会走,道友随时可来寻我。”
说罢,对他再一拱手,笑了一笑,竟是毫不拖泥带水,就此登舟离岛而去。
正绛看着飞舟渐渐隐没在远空之中,道:“恩师,他所说之言可信否?”
苏奕华冷声道:“真又如何,假又如何,要当真入了玉霄派,生死可就自家手上了。”
莫说他不信周子尚之言,就算对方当真有招揽他入玉霄派的意思,他也不会答应下来。
苏氏当初能为溟沧派五大巨族之一,那是因有背后洞天真人在上,而今他孑身一人,无根无基,身怀龙府,就好比小儿闹市持金,即便入了玉霄派,对方也可随时随地找个由头将他杀了,那时真龙府自然而然就归了玉霄派了。
不过对方既已知晓他身份,若是不应,下来就必会用上强硬手段了。
他沉思许久,眼中却是露出一丝精光,既是如此,那就不妨利用其一番,许能避过此劫。
魏子宏自出了溟沧派之后,便往南海行走,但因再有数年,就是魔穴出世之时,东华南洲随处可见依附玉霄的小派修士,且也如北地一般,凡灵山秀水之地,皆是设有禁制法坛。
他若直直过去,必会被察觉行迹,因此行隐秘,故只能绕路而行。
只是到了海上之后,越往南去,越能觉得玉霄势大,几乎每一处岛屿四周皆有修士巡弋,
而路过南崖洲一地时,远远望见云筏翔空,飞舟行天,密密麻麻,不计其数,几是蔽天蔽日。
他也是看得暗自心惊,出于谨慎,也是远远避开,如此半月之后,就已至风陵海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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