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有别于神通的可怖力量。

若是没有接受过传承，他只会将这力量当做寻常的妖气。

然而继承了楚千影的不可知记忆后，他深刻的明白此时凌雪身上妖气的惊人之处，这是趋近于混沌的力量。

混沌称之为始。

极道始的始，这意味着凌雪已经进一步解放了妖力，相较于人，更进一步往妖的方向蜕变而去，而且凌雪的那个妖体绝对不简单，哪怕是妖说上的七大妖怪也无法具备这种力量，唯有神睚这样独一无二的存在才有资格拥有，然而不能忘了一点，那就是如今的凌雪还没有彻底将妖的力量解放到极限。

不过，即使只是如此，纪无双也能够非常直观的感受到凌雪此刻带给自己的压迫感。

凌雪一袭银发平静立在空中。

她就像是天穹上最璀璨的一颗明珠，或者说是最耀眼的一柄神剑。

整个天穹都是她的剑穗。

她身上明媚的嫣红裙袍，就像是包裹着利剑的鞘。

如同在正道会盟之前第一次见到涅磐重生的凌雪一样，这一次凌雪的气质也有了不同。

此时的她就像是一把经历过千锤百炼后隐刃待发的利剑。

纪无双无法想象这七年来，凌雪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够产生如此惊人的蜕变。

凌雪回望着纪无双，她注意到了对方一开始那种最纯挚的关心与担忧，心弦微微触动，对方的担心并非是多余，很多次她都怀疑自己要彻底陷入在无限的轮回之中不可自拔，只不过她还是走了出来，将剑胆琴心修到了第五层，得到了妖的核心记忆，而且还触摸到了轮回大道的边缘。

凌雪抿嘴如弧月一线，轻笑说道：“担心什么，我还活着。”

纪无双笑了笑，问道：“你现在神通了？”

凌雪点头道：“不错，真是不容易呢。”

纪无双目光中光芒流转，他早在凌雪之前闭关结束，然而却没有看到凌雪的任何突破迹象，不仅听不到帝钟的鸣响，而且即便也不到天劫的任何痕迹，很显然这些都是荒古剑帝独孤夜的手段。

真是只手遮天了？

纪无双目中难掩震惊。

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没有说话的独孤夜终于露出些许笑意，说道：“看来你成功了，恭喜你。”

凌雪如同轻燕一般足尖轻点落到地上，轻声道：“如此的话，就能反将一军了么？”

独孤夜问道：“妖的记忆你应该得到了吧？”

凌雪点了点头，道：“对。”

独孤夜微眯起眸子，轻声道：“很好，眼下的话，就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