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正猜测了下沈鸿接下来的下场,“或者扔到海上不让上岸了再不然整去实验新药”
听说柳三胖和自家义父一样,有心做点药品生意,还想建华国自己的实验室,一直在筹备,虽然还不知道能不能行,不过真行的话,研制新药哪能不做实验
沈鸿去当试验品也挺值钱,虽然很难把他坑柳三胖的钱都给还清,至少也能弥补一部分损失。
瞿正知道消息,立马就去跟孟以非八卦了一回。
孟以非也挺高兴。
瞿小金彻底解脱,不用担心小姑娘再被那人渣蒙骗。
估计其他无辜的小姑娘们,也不会再被这个人蒙蔽,真是皆大欢喜。
三年后
“号外,号外,卫国号完工当天,参与六国实战演习,一举夺得头筹。”
“号外,号外,登州市瞿义瞿将军,率我华国登州水警,在实战演习中大胜而归。”
孟以非亲自设计并督造的卫国号战列舰正式完工后,从全城上下齐嘲笑,到全国嘲笑,全世界各国嘲笑,再到大家好奇观望,以至今日扬眉吐气,一共花了三个月一十七天。
瞿正搜罗了一堆报纸,坐在茶馆里一张一张念给孟以非听,孟以非没觉得尴尬,他自己念着念着到尴尬的不行。
报纸上把瞿正他哥和孟以非夸得简直不是凡夫俗子,甚至还有街头小报随便瞎编排,说他哥是龙王武神转世,说孟以非是匠神下凡,鲁班在世,说得天花乱坠,热闹得不行。
孟以非其实对新建造的船并不那么满意。
战舰的造价实在太高,可登州市这边能给他的钱又太少,三年来因为钱,他的设计屡次变更,数次为钱妥协,最后的成品十分勉强。
“卫国号是一艘好船。”
孟以非轻叹,“但是,瞿将军能赢得那么漂亮,却不真是因为我们船坚炮利,而是对方根本就没上心,更没有把瞿将军放在眼里。”
瞿正点头“还因为我们孟小爷智计无双,估计到现在欧文那家伙还弄不明白,为什么他家无线电会忽然失灵,为什么他家两艘战舰忽然内斗,更不明白咱们那么大一艘卫国号,跟着他家自家的野望号逃出包围圈,为什么野望号上那么多水兵会视而不见。”
孟以非一笑。
瞿正鼓了鼓脸“我也不明白。”
演习时和演习前后,他和孟以非在一块儿,孟以非做了什么,他都看得很清楚。
可是就算看了,他还是不太懂。
瞿正从不觉得自己笨,他能把生意做那么大,能在登州市成一号人物,整个瞿家,连三个哥哥都时常让他忽悠,他当然是聪明人。
只可惜,越聪明的人碰上孟以非,就越容易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瞿正把报纸扔下,陪孟以非喝茶,正喝着,就听见店小二的呵斥声。
“快走,快走,要卖花卖点心去旁处,我们茶楼不做外头的生意。”
瞿正抬头一看,只见不知何时有一个老婆婆,身边还领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进了茶楼大门。
老婆婆身上背着包袱,衣服到挺干净,就是补着些补丁。
小孩子的外套也破破烂烂,脚底下是一双仿佛穿了好些年的千层底布鞋。
小丫头拎着花篮,一边装一些还有水滴的鲜花,另一边装的还冒着热气的点心。
她正挨着桌子让客人买花。
店小二此时才看到他们,连忙过来驱赶。
茶楼里本也有跑腿帮闲的人,客人们想买什么,拿几文钱雇个帮闲帮忙的事很常见,可是外来的人要想在茶楼做买卖,肯定要先拜码头。
如果随便什么人就能进,茶楼的生意还做不做
瞿正的目光落在老婆婆斑白的头发,沟壑纵横的脸上,再看她粗糙的手,沉默片刻,却是招招手“小二哥,让老婆婆过来,我正好想买点花和点心。”
“得嘞。”
店小二顿时换了张脸似的,殷勤地送老婆婆和她孙女过去。
瞿正一笑,见那小姑娘害羞,大半张脸都藏在祖母身后,显得怯怯的,十分招人怜爱,便让店小二送碗糖水给孩子喝。
“你这花很新鲜,多少钱,都卖给我好了。”
瞿正接了篮子挑了挑,取出一支递给孟以非,“有喜欢的姑娘么有的话可以送给人家,剩下的,我给我们家小金留两支,其它的我自己留着。”
老婆婆一下子高兴起来“先生真是好人,好人啊”
她一边说,一边推自家小孙女过去,“快,给叔叔磕头,谢谢人家,人家买了我们的花,奶奶就有钱给你爹娘治病了。”
小孩子特别听话,瞿正都没来得及阻拦,两步过来扑通跪下,重重给他磕头。
瞿正吓了一跳,本能地伸手去扶,他手还没伸出去,孟以非忽然出腿,用极巧妙的劲别了一下瞿正的椅子,让他连椅子带人瞬间侧身。
“啊”
瞿正先是惊讶,只见眼前冒出一截刀尖,他反应极快,顺手钳制住,一拧一推,可又顾忌这是个小孩儿,终究没下重手,愣是手忙脚乱,让那孩子差点挣脱。
老婆婆此时也变得身手比猴子还灵活,袖子里冒出两截刀,扫向瞿正的脖子。
瞿正登时左支右绌,幸而孟以非一茶壶砸小孩儿头上,砸晕了对方,瞿正才制住老婆婆,总算松了口气。
他拍了拍袖子,气喘吁吁地看了眼地上的小孩儿,咋舌道“孟小爷还真是连打孩子这等事都不忌讳,厉害”
孟以非换了个座位,继续喝自己的茶,等巡捕房的人过来,闻言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瞿正。
瞿正让他看得有些心虚“怎么了头发乱了”
“我是觉得,你应该去医院看一看眼科。”
瞿正“这回我又是因为什么瞎的”
这几年熟悉起来,瞿正都已经好几次被孟小爷要求去看眼科,要求得次数一多,他都不会再闹别扭,看眼科就看吧,反正他就是瞎,那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