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1 / 2)

晏玉楼将冯世贤的反应看在眼里, 若说她是冯家的仇人,姬桑就应该是冯家背后的靠山。当时她为立威信拿冯家开刀, 未偿没有和姬桑斗法的因素。

冯世贤的祖父是信国公府的亲信,冯家自是为信国公府马首是瞻。他可以否认自己的身份,万不敢否认姬桑的身份。

“冯公子, 这位贺二爷你总该不会认错吧”

姬桑的气场摆在那里,几位当家的神色隐晦。

晏玉楼笑容不变,“这位贺二爷从宣京来, 他与我是旧识。冯公子有何疑问大可以问他, 想来他的话你定是信的。”

“贺二爷, 您怎么在这”冯世贤头皮发麻, 实在是想不到这尊神会出现。心里骂了几万遍, 不知哪个不长眼的连信国公都敢劫。

他这厢犹疑不定,另外几人可就没有什么好耐心。

“什么侯爷二爷的, 我们不认识也没有听说过。那些大人物远在京城, 怎么可能跑到我们这里分明是这小子故弄玄虚,冒充什么侯爷想讹上我们。几位兄弟,你们且听我一听,对付这样的人就应该心狠手辣永绝后患, 免得他日反受其害。”

四当家的话一出, 三当家立马反驳。

“四弟,你忘记大姐的话了。大姐可是发过话的,我们不可滥杀无辜。他们既不是江洋大盗又不是为富不仁,我们不能杀”

“大姐大姐, 你未免太过窝囊。她一个女人,嫁人生子才是正事。也就你们几个软骨头,成天听一个女人的话”

论年纪,他们都比牛兰花年长,这声大姐叫得未免有些不太甘愿。尤其他们是男子,牛兰花是女子,也就更加不情愿。

但他们都算是后来加入山寨的,不得不认牛兰花为老大。

“谁敢不听我的话。”

牛兰花人未到声已到,走在前面的马铁柱狠狠瞪着四当家,扬了一下手中的拳头,“你们哪个敢不听大当家的话,先过我的拳头。”

论武力,这些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牛兰花先是向晏玉楼赔罪,说自己约束手下不当。转脸一沉,目光凌厉地看向那几位当家,最后落在四当家的身上。

“四弟,我居然不知你心里从未服过我。也罢,我们山寨庙小容不下你这样的大佛,你且自行离去吧,日后莫要说是我的人。”

“大姐,四弟是一时之气,你不要和他一般计较。”三当家打着圆场,扯了一下四当家,四当家不肯服软。

牛兰花怒极生笑,“好,既然你想做老大不服我的管,那你现在就走吧。我们山寨里没有你这样动不动就杀人的人,没得败坏我的名声。”

“哼,大当家装什么好人。你不就是看这两人生得好看,你想招为夫婿。说什么名声,咱们占山为匪的人哪里还有什么名声,你何必自欺欺人。你再是装得好,他们也不会娶你。既然得不到,还不如杀了的好,眼不见为净。”

“好哇,你今天可算是说了实话,原来你们从不曾服过我。既然如此你们何必留在山寨,念在我们相识一场我不杀你,你赶紧走吧。”

四当家脸上挂着一个奇怪的笑容,似笑非笑地看着牛兰花。“大当家想赶我走,怕是没那么容易。”

牛兰花声音都变了,“洪止水,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马铁柱将剑拨出来,还未指到四当家的面前,就看到远处一片火光。紧接着一声尖利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山寨必是发生了大事,这是寨子里备战的信号。

他当下顾不上洪止水,跟上情急狂奔的牛兰花。

三当家犹豫一下,拉着冯世贤跟着跑上去。

二当家精明的眼珠子一转,低声对四当家道“寨子有难,咱们赶紧过去。”

“不行,我在这里守着。谁知道这两人是什么来路,说不定和攻寨子的人是一伙的,他们想里应外合。”

二当家不再相劝,当下跑远。

山寨几位当家内讧时,晏玉楼等人都坐壁上观没有出声。眼见着他们一个两个离开,仿佛把他们遗忘一般。

晏玉楼瞟一眼姬桑,姬桑朝她招手,“趁现在,我们赶紧离开。”

她心一动,看了一眼半低头的四当家。所有人都往出事的地方跑,唯有这个人还留在此处。还真是出人意料,这个要杀她的人才是他的人。

是不是换句话说,他动过杀她的心思。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低声解释。

她多余的话没有,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她再信他她就是傻子。就算后来他歇了弄死她的心思,不代表之前没有。

当务之急,暂且不追究此事,先出寨子再说。

夜色给了他们最大的隐蔽性,加上山寨有突发事件,他们还有四当家开路,一路上没人任何人阻拦他们。

“我们从哪里出去”

她边走边问,不成想差点撞到他身上。

他停下来,冷声道“暂时出不去。”

“为什么”

“有人来了。”

话音一落,便见一群人举着火把赶过来,为首的正是冯世贤。当真是冤家路窄,此时冯世贤完全变了一个人。

阴鸷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们,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听说昨天马铁柱带回来一个人,不成想原来是信国公。”

马铁柱昨日带姬桑回来时,并未惊动人,是以冯世贤根本不知道姬桑也在寨子里。要是早知道,或许此时又是另一番光景。

姬桑的身形微动,看似收回脚步实则是不露痕迹地挡住晏玉楼。晏玉楼心情有些复杂,这个男人还真是越发的看不透。

眼神借着对方的火把四下看去。一看之下,不由得心惊肉跳。怪不得之前觉得寒凉更盛,却不想他们此处正在悬崖边上。

晏实紧握着剑,侧身守在她的一边,另两名护卫则守在另一边,花姑就站在她的身后。看架式,她被完好地保护在中间。

“居然能在这样的地方见到冯公子,甚是奇妙。”姬桑淡淡客套着。

冯世贤闻言心下一抽,就是这种语气。自从父亲去世后,他无论去哪里听到的都是这种不咸不淡的语气。那些人生怕沾上他的晦气,一个二个都摆出拒绝的姿态,不冷不淡地打发他。

曾几何时,他也是宣京城中数得上的人物。

要是没有荣昌侯,父亲说不准再次进阶,他依然是受人尊敬的冯家大公子。何至于沦入匪群,唤一个粗俗女子为大姐,被他人使。

思及此,他面容扭曲,目光在姬桑和晏玉楼俩人之间来回移动。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笑容中带着隐隐的兴奋之色。

“国公爷,您是大启栋梁。若无晏玉楼这个小人,朝中何至于乌烟瘴气。为了大启江山,为了天下苍生您千万不能一时心软,一定要斩除晏玉楼这个佞臣。您要是不方便动手,我愿代而为之,绝不让世人诟病你半句。”

“姓冯的,你敢”

晏实剑出鞘,银晃晃的寒光一现。

冯世贤自不把晏实看在眼中,不过是侯府的一个奴才,这里哪有他叫嚣的份。当下挑衅地看着晏玉楼,一脸嘲讽。

“晏玉楼,你没有想到会有今日吧你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会落在我的手里吧你在京中只手遮天残害忠良时,有没有想过被你陷害的人流离失所受人唾骂”

晏玉楼冷冷地看着他,冯友年若是忠良,天下就没有坏人。

“冯世贤,你怎么那么多的废话。你父亲罪名诏诏天下人皆知,何来忠良一说你非要颠倒黑白自欺欺人何其可笑。你定然不知道自己装出忠良之后的样子有多么的可悲,恰如蝇虫苟苟令人生厌。”

冯世贤眼露凶光,晏玉楼毫不怀疑他的对自己的杀意。一个要自己死的人,自己何尝不是同样想弄死他。

正好,被她撞上了,就万不会放过。

他心思转动几下,看着站在她前面的姬桑,有些拿不准这位的心思。世人都知道信国公和晏侯爷不对付,但是眼下看着并不像那么回事。

要是他执意针对晏玉楼,万一姬桑拦着怎么办

“国公爷,家父一向敬重您,曾与我说过若您能出手相帮,我冯家终有东山再起之日。然而自从我家出事后,国公爷从未说过什么。后来我便明白了,在国公爷的心中我冯家已是弃卒。您不仁我却不能不义,今日我放您走,也请您行个方便,把晏侯爷留下,我与他有账要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