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心(2 / 2)

她不能责骂弟弟,只能把过错都推到这些黑心肝的奴才身上。一个奴才而已,居然敢媚主邀宠,打死都是轻的。

“楼儿你还问我为什么这么一个媚主的奴才你为何要护着你是我晏家唯一的男丁,你问问你自己,你对得起晏家的列祖列宗吗”

“我怎么对不起晏家的列祖列宗了晏实到底犯了什么事,四姐你竟然要打死他”

下人们还在,晏琬琰心有顾忌。待清场之后院子里只剩下彼此的心腹,她这痛心疾首地指着晏实。

“楼儿,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何要宠信一个奴才”

晏玉楼看向晏实,又不可置信地转向晏琬琰,“四姐的意思是我和晏实有不正当的关系”

晏琬琰沉痛点头,楼儿身边最亲近的男人就是晏实这个奴才。能深夜进出楼儿房间的男子除了晏实还有谁,她是真没想到自家弟弟居然不爱女人爱男人,怪不得到如今都不肯娶妻纳妾。

楼儿是侯爷身份何其尊贵,一定是这些奴才带坏了楼儿,才让他不顾礼法与男子行那苟且之事。他要是一心扑在男人身上,晏家的香火岂不要断

她身为晏家女,绝不对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莫说晏实惊呆了,采翠也惊得半天回不了神。四姑奶奶居然以为晏实和侯爷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这都是哪跟哪

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这点伤并不算什么。他听完四姑奶奶的话,只觉得脑子晕乎起来。四姑奶奶是什么意思,居然会怀疑自己和侯爷

晏玉楼已明白晏琬琰的怒火从何而来,手一挥让人把晏实先扶下去。

“不许走”晏琬琰喝止,“楼儿,这个奴才留不得”

“四姐,晏实是我身边最得用的人,我们主仆关系清清白白。我不知道四姐听到了什么,我的人真有错自有我这个主子来处理,不劳他人费心。”

“楼儿,你被这个奴才给迷住了。你忘记你的身份了吗我是你的四姐,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为我们侯府好但凡你宠爱的是个女子,不论是丫头还是民间女子也好,四姐都不会插手。可是你看看你宠爱的是个什么玩意儿,那可是一个男人你怎么如此糊涂”

晏玉楼脸色冷下来,且不论她和晏实有没有那种关系。若真是有,她的事也轮不到外人来插手。四姐不分青红皂白杖责她的人,置她于何地

“四姐,慎言”

“楼儿你莫要一意孤行你可知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别人会如何看我们荣昌侯府你让姐姐们以后怎么做人,大姐二姐三姐还有宫里的太后娘娘,我们还有什么脸面对世人楼儿,不过是一个奴才,死了便死了。四姐知道你狠不下心来,这个恶人我来做呜我都是为了你好”

“你大可不必为我操心,你应该操心的是你自己的家庭,你的丈夫你的孩子才是你操心的人。平儿丢失过一次,你应当引以为戒加强府中的守卫。而不是把精力放在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上面,越俎代庖大开杀戒”

晏琬琰身形一晃,楼儿居然这么说她。从焕失踪了,她一个妇道人家六神无主,哪里知道平儿会一个人跑出去。楼儿的事情关系重大,哪里是无关的事情。她是楼儿的四姐,替楼儿处置下人怎么能说是越俎代庖。

“楼儿你为了一个奴才竟然这么说我呜我都是为了谁以前在家里母亲就最不看重我,凭什么都是侯府的姑娘,大姐能嫁进谢家二姐能嫁到国公府三姐嫁的也是世族大户五妹更不用说而我只能嫁给一个贫寒之家,远离宣京远离父母呜你们知不知道,这几年我是怎么过的”

晏玉楼眯起眼,她竟不知原来在四姐的心中,是这么想的。

“嫁给我,确实委屈夫人了。”

姐弟俩看向院门外,阮从焕神情冷冷地站在院门口。青着一张脸双手握得死紧,显然已经听到好大一会儿。

“夫君”

“夫人受委屈了,是从焕无能。”

“不夫君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呜我就是气楼儿不明白我的一片苦心,他不知道我们在浒洲的艰难。我早就说过,让你和楼儿提一提把你调回京中你总是不愿意要是我们在京中,谁敢抓你,谁敢拐走平儿”

这番话说得阮从焕更是脸色难看。但凡是个男人,都不喜妻子动不动就提身份尊贵的娘家,仿佛他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无功,抵不过小舅子的一句话。

他是有多无能,不仅护不住儿子,连自己都护不住。

“琬琰,你要是觉得浒洲不好,待无归回京时,你一起回吧。”

“你你嫌弃我要赶我回娘家”

晏琬琰大哭起来,哭得晏玉楼额头青筋直跳。这个四姐,哭功越发的厉害,哭得人头皮发麻心生不耐。

“好了,哭什么你们还不把夫人扶进屋”

丫头婆子连忙扶着自家夫人,晏琬琰努力甩开她们的手,泪眼朦胧哽咽不止,“楼儿你也嫌弃我我就知道,你和母亲最看不上我。我也是侯府嫡女,我也是你的姐姐,我也是母亲的女儿,你们为何要厚此薄彼。你们都怪我你们都不喜欢我呜”

晏玉楼实在是无语心下叹息,四姐说母亲不疼她说自己不疼她简直是诛心。五个姐姐中,四姐性子最是软弱。当初是千挑万选才选的四姐夫,就是盼着她以后过得舒心不用和别人耍心眼,也不用受气。想着有侯府罩着,怎么着她也会一生和美。

不想四姐心里竟是怨她们的。

难道她们以为的替别人着想都是错的

“别哭了,没有不喜欢你。你看你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还和在娘家里一样想哭就哭,也不怕平儿安儿看着笑话你”

晏玉楼一边替她擦拭眼泪,一边柔声轻语,“四姐夫还在呢,你脸上的妆都哭花了。”

“他才不敢笑话我”

晏琬琰心里很是不以为然,她是什么身份夫君是什么出身,她侯府嫡女下嫁给一个贫寒之子,本就是下下嫁。夫君捧着她都来不及,成亲以后连大声说话都没有过,怎么可能敢笑话她。

她身有倚仗,便是平儿走丢了她也笃定夫君不会怪她。正是因为这样的自信,她在阮从焕面前向来是任性蛮缠想哭就哭想闹就闹毫无顾忌。

晏玉楼已能肯定他们夫妻之间确实出了问题,四姐或许无心总喜欢把侯府挂在嘴边。但时日一久,四姐夫难免多想。

只要一多想便越想越不对,终究生成间隙,四姐的样子似乎到现在都没有察觉自己言行有什么不妥。至于那出轨之事,晏玉楼是不信的,怕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这误会她在浒洲期间一定要替他们夫妻解了,否则误会一旦加深

“四姐,没有人会永远包容另一个人,人和人之间都是相互的,夫妻之间更应该相互尊重相互扶持。好了,赶紧回去梳洗一下,等会安儿要找你了。”

“晏实的事”

“我再说一遍,晏实是我的亲信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今天的事情我不想再看到,四姐记住我说的话。”

否则休怪我不顾姐弟之情。

晏琬琰被自家弟弟的表情惊住,咬唇不语。楼儿对自己这般疾言厉色,要是换成琳琅他肯定不会这样。到底家里最看轻的就是自己,连处置一个下人都要被亲弟弟落面子。

她心下委屈难堪,自知今日动不了晏实,眼下有台阶便乖乖地下了。

人进了屋,晏玉楼这才转身看向阮从焕,“四姐夫,四姐心性单纯言而无心,你不要放在心上。”

阮从焕神色阴暗,盯着主屋的铜油雕花大门,沉沉出声,“是我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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