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欺欺人(2 / 2)

她撇了一下嘴,“都不让人省心。”

“何需为那些琐事烦恼。”

“你说得轻巧,让你不管姬太后你愿意吗别说我有五个姐姐,真论起来还没有你一个姐姐让人操心。你那姐姐岂止是操心,那是让人糟心。要不是你撑腰,她还能在宫里面摆皇太后的架子。得亏是有你这个弟弟,否则她的下场不比后宫那些太妃好多少。”

姬太后那个人才是个更拎不清的,除了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就是摆着一张忍辱负重委曲求全的脸子,真当天下人都欠她的。

姬桑眸一暗,“她不是我姐姐。”

声音很轻,轻到只有她听得见。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他是原氏后人,这么说来姬太后并不是,应该说整个信国公府的人都不是。至于他是如何成为姬家子孙的,她没有追问。

“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我只认识信国公姬桑,什么姓原的人我可不认识。”

他视线下移,落在她的腰腹。这女人在自欺欺人,她不止是认识姓原的人,还给姓原的生孩子,以后她的孩子也是原氏血脉。

“嗯,听你的。”

这还差不多。

“要不要我帮忙”

“别。咱们赶紧把灾银的案子破了吧,我的家事我自己处理。两件事情都要加快速度,总得在别人什么都看不出来的时候破案回京再做打算。一想到我肚子里的这个雷,我是一个头两个大。”

“什么雷”

“没什么雷,我是说累。”她圆过话来,长叹一口气,“你说说我们是不是太像了,都有不省心的姐姐要操心。”

说得好听是天生一对,说得难听他们就是同病相怜。

他听说女人有身子后确实会容易觉得累,她最近定是累得不轻。别的女人怀孩子都在宅子里养子,她还要四处奔波查案子。

身为男人,他深感羞愧自责。

“你好好养身体,什么都别管。灾银的事情我来查,浒洲这边的事情也交给我。”

“那哪里行,浒洲这边的事情还是我来管。”

“听话,我来。”

好吧,这样的男人大大满足了她对男友的要求。人高腿长俊美能干,还很有责任心懂得照顾女人,确实是没什么可以挑剔的。

只是她到底是荣昌侯,若无意外这个头衔将伴随她终生。她不可能一直躲在他的身后,那样的话她和内宅女子有什么区别。

不远处晏实咳嗽一声,晏玉楼心下一动,提高音量,“我出京是为灾银的案子,这事我一定会管。浒洲要是有事,我更是责无旁贷。国公爷让我不要再插手,难不成是想包庇什么人”

姬桑陪着她演戏,“晏侯爷执意如此,我无话可说。”

“你当然无话可说,饶洲那边扯出不少事情你心有不甘,自是怕是巴不得浒洲这边也出一些乱子。国公爷想插手我不管,但我希望你能秉着良心办事,不要借机挑事。”

“晏侯爷大可放心,陛下让我们共同来查案,就是希望我们能齐心协力共破此案。日后我少不得要向多向侯爷讨教,还请晏侯爷以后多多担待不要拒于我门外。”

死男人,居然在这里等着她。这下可好了,他有了正当私下寻她的理由。以后他们再独处时,怕是也不会有人多想什么。

那人先是看到他们,再听到他们的声音吓得连忙缩了回去。没过多时,关于他们争执的消息就传了出来。

众人心道,信国公和荣昌侯都是奔着案子来的。案子如此棘手,两人这么不对付,他们就别往跟前凑了,免得左右为难遭受池鱼之殃。

很快晏玉楼就发现,原本想来巴结的大小官员一个个见到他们躲着走。她叫住眼看着绕到衙门外的黄元化,黄元化头皮一麻,退了回来。

黄元化的父亲是朝中老臣,虽然官职不大口碑还算不错。老黄大人一向自诩纯臣,并不愿加入任何派系。

无论哪个洲府,上下官员都不可能是一心的。黄元化出任洲同,因着有一层和阮从焕的同窗之谊,她当时并没有反对。

但凡是传言,传来传去总会变味。黄元化听到的版本是传了几耳的,多少夸大了许多。他听说信国公和荣昌侯曾经大声争执,两人吵得很凶,最后国公爷还放狠话了,荣昌侯气得不轻。

眼下被晏玉楼叫住,他心里不由得发怵。

“你可知本官找你所为何事”

“下官不知。”

晏玉楼背着手,眼神高深莫测。

“等会你就知道了。”

阮从焕下乡视察农事,一走就是三天。据她的人来报,人已入了城,算时间不需多时就能到衙门。

关于晏琬琰不守妇道的消息,因为她的插手没有传出来,清明重新被关押。也不知是真信了她的话,还是吓到了,晏琬琰一回去就病倒,大夫说是郁结成疾。

她对郁结成疾这四个字无感,原因无它。但凡是查不出来的病症,多半都是归于郁结在心,不能化解。说穿了就是无病呻吟,没病找病。

她派采翠送过药材去,并未露面。

这样的事情,一定要当事人自己想明白。再者那天她被晏琬琰的蠢堵得难受,差点重新引起孕吐,实在是不想去见那个蠢货。

阮从焕一进衙门,就被请到后衙。

看到坐着的晏玉楼和不安的黄元化,他眼神一闪。

几日不见,人更瘦更黑,看上去也更憔悴了。他这个样子,倒是很符合一个清官的做派,难怪浒洲百姓视他为菩萨再生。

“侯爷,黄大人。”

“阮大人辛苦,请坐。”

阮从焕坐下来,露出裤腿和布鞋,两者之上都沾了不少的泥土。

“本官听到一些传闻,这才把两位大人请到一起对个质。”

阮从焕茫然看过来,“什么传闻”

黄元化同样莫名其妙,最近的传闻不就是阮夫人不贤的事情吗这种事情叫上他一个外人做什么侯爷和阮大人私下说清不就行了。

他提起心来,更是忐忑。

“是这样的,前两日我偶尔听到有人诋毁阮夫人的名声,便查了查。不想那人直言不讳,还扯出阮夫人与其他男人接触颇多的事情。我深知此事不实,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查了个底朝天。今日把你们请来,就是想当面说个清楚。”

黄元化半天反应过来,不敢置信是指了指自己,“侯爷说的那个男人,莫不是下官”

晏玉楼平静地点头,“正是。”

“哪个乱嚼舌头的,简直无稽之谈我和阮夫人怎么可能阮大人,你一定要相信我,相信阮夫人,我们之间清清白白根本没有任何私情。”

阮从焕低着头,目光幽沉。

晏玉楼冷眼睨他,“我相信黄大人的清白,也相信阮夫人的清白。不知阮大人相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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