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承恩伯让母亲来劝他回府,母亲趁着机会来见他的面,叮嘱他既然出来了,在外面有自己的一番地,就不要再回承恩伯府了。不愿意他再回到承恩伯府那个肮脏地方的母亲,又岂会擅自做主给他娶妻,一定是承恩伯想出来的主意,目的就是想让众人看他的笑话。
顾廷菲轻声道“从现在开始,你什么都不要管,若是有人问起,你什么不知便是了。切莫跟他们理论,一定要记住了。另外还有,若是有冉你府上去闹事,你也一定沉住气,让下人去找京兆府尹,将此事闹上公堂,我倒要看看承恩伯的脸皮能有多厚。”
李平脸上堆满了笑意,连声道“好,好,廷菲,我听你的,听你的,都听你的。”有顾廷菲在,他就如同吃了定心丸一般安心。
李氏斜躺在榻上,嬷嬷正给她按摩发胀的太阳穴,脑仁嗡嗡疼的厉害,从那日从镇国公府回来,一直都这样。嬷嬷一边按摩一边心翼翼的观察李氏的脸色,李氏不悦道“有什么事直便是”别以为她逼着眼睛,就是瞎子,什么都不知道。
嬷嬷面色一惊,立刻道“是,夫人,昨日侯爷和少爷分别从公众账上支走了五千两。”
腾的一声,李氏睁开眼睛,推开了嬷嬷,狠厉的瞪着她“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岂有此理,还想一直瞒着她。永安侯和万梓齐这父子俩,花钱倒是快。刚从账上支走了几千两银子,昨日又来要钱,他们俩莫不是以为永安侯府有金山银山让他们花。
李氏气的心肝疼,嬷嬷趴在地上,一声不吭,片刻后,李氏咬牙切齿道“你去吩咐账房,侯爷和少爷再去要钱一律不允许给,谁要是再擅自做主,就还给我卷铺盖走人”
“是,夫人,奴婢这就去吩咐,奴婢这就去”嬷嬷急忙应道,弓着身子退下了。
这厢承恩伯高心坐在书案前观赏手中的玉石,满脸遮掩不住的笑意。哼,李平不愿意再入承恩伯府的族谱,他自然有法子惩治李平。身为父亲,若是连儿子都管教不了,那岂不是让人笑话。
厮推开门轻轻的走进来,弓着身子禀告道“老爷,夫人还是不肯用膳。”本来承恩伯夫人身子就不适,连着吃了好几的汤药,偏偏她一直闹腾,非要让李平来探望她。承恩伯不答应,只是让厮去劝她,到这个时候,她还来破坏自己好心情。
承恩伯当下收敛起脸上的笑意,冷冷道“你去告诉夫人,她自己的身子若是连她自己都不在意,谁会心疼她。等等,再将三公主要成婚的事告诉让,让她自己决定”他还就不信邪,承恩伯夫人平日最宠爱,最心疼的也是李平,她必须明白,活着才有希望。
等厮躬身退下,听到砰的细微关门声,承恩伯又笑眯眯的拿着书案上的玉石把玩起来,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有生之年能得到,真是太好了,遮掩不住眼底的笑意,此刻他已经忘记了方才承恩伯夫人带给他的不愉快。
傍晚,马成岗回来禀告消息,顾廷菲皱着眉头,不悦道“什么都没查到”怎么可能
马成岗诚恳的答道“少夫人,是奴才没用,这几日奴才再仔细盯着。”的确没什么人奇怪诡异的人进出如意赌坊,王姑娘一直在闺房中待着绣花。直觉告诉顾廷菲,其中一定有隐情,不行,一定要知道,要不然怎么帮李平的忙当下顾廷菲便厉声吩咐马成岗“这件事你一定要亲自盯仔细了,一有消息,立刻来报。”
马成岗二话没,领命作揖答道“是,少夫人,奴才知道了。还有这封信,是郡主写给少夫饶,请过目。”他口中的郡主自然就是福安郡主了,想着马成岗今日也累了,接过书信,顾廷菲便吩咐他下去好生歇息,明日再去盯着如意赌坊,她就不相信了,查不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揉捏着发胀的太阳穴,顾廷菲舒服了些许,便打开福安郡主写的信看了起来,原本福安郡主和程勋打算即刻启程赶回京城,却不曾想,云贵之地来了密信,有要紧的事需要她回去处理,没办法福安郡主和程勋只能启程从老宅直接赶回云贵。既然朝廷下了命令,福安郡主要接受云贵之地,替福王守护,那就必须要舍弃些什么。
在信上,福安郡主表明了对顾廷菲的愧疚,怀着身孕的儿媳妇,按理来婆母应该在她身边照顾她,在府上主持大局,让她安稳的待产。如今却因着云贵的迷信,不得已必须回去,言语中对顾廷菲的愧疚,顾廷菲一笑置之,她知道福安郡主身上肩负的使命,就如同当初的周明菲一般,她不会责怪福安郡主。
相反,她很佩服福安郡主,世上能有几个女子有她这般的胸襟,为国为民,顾廷菲很想拍手叫好。当然福安郡主信上也,她和程勋处理好云贵的事,会尽快的赶回来,争取在顾廷菲生产之前赶回来。慢慢的合上福安郡主写的书信,无奈的轻哼了声。
抚摸着隆起的腹,坐的时间长了,后背有点儿酸疼,让她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走动,走到铜镜前坐下,顾廷菲朝妆奁盒看过去,那最底下一层压着一封平昭公主写给福安郡主的书信,如今福安郡主和程勋一行人不回京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封书信怕是还要在她的妆奁盒里再待上一段时日了。
思及此,顾廷菲有些想念远嫁的平昭公主还有程子墨,他们一行人如今还没到兰国,应该到了边境了吧,平昭公主没有半点的不高兴,她是满心满意嫁到兰国去和亲。顾廷菲知道,她这么多年,孤身一人,如今嫁去兰国,怕也是为了不愿意让周明菲的身份被下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