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三藏与摇光太子相见恨晚、其乐融融的时候,远处战场上的格局在瞬间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狐阿七手握红刃缺口魔剑,轻松写意地让过八戒二人无数次合力攻击,虽被逼得频频后退,却始终显得游刃有余,进退有秩。
这般又打过几合,狐阿七终于不耐烦了,一脸悠然地看着攻上前来的兄弟二人,突然间面露狰狞,一手握着魔剑,表情痛苦地仰天咆哮。随着狐阿七尖利的呼啸,明媚的天空中风云变幻,雷声隆隆,无形中仿佛有千万只恶鬼在悲声哭号,听得摇光太子心头颤栗,暗道不好。
一声咆哮过后,狐阿七周身黑气弥漫,笼罩四方,只见他微微冷笑,略一挥剑,便将全力攻来的八戒二人直直地逼出数丈。就在二人慑于狐阿七的雄威,满心不服之时,黑气阵中的阿七袖袍一摆,身后白雾袅绕,团团地将二人拢在其中。顷刻之间,白雾散尽,也不知怎么回事,原本神采奕奕、大杀四方的八戒二人,浑似喝过量的醉汉一般,恍恍惚惚地从云端落下,轰隆一声砸出两个巨大的陷坑。
就这么直直地从云端落下,纵然是头大象也该骨断筋折,呜呼哀哉。而八戒二人虽口吐鲜血,居然连哼都不哼一声,看来狐阿七所发的白雾当真古怪,竟让身强体壮的二人在瞬间失去了知觉,纵然从云端摔落也恍如不觉,诚可叹狐阿七的异术,实在太过诡异恐怖。
唐三藏吓得魂飞魄散,一路小跑着过来检查二人的伤势。本就不会医人,又见二人血流满地,昏迷不醒,三藏脸色惨白,忙不迭地从怀里捧出一兜伤药,瞪大眼睛看着花花绿绿的药瓶,一个都不认识,登时傻了眼。平时指挥徒弟们干这干那显得轻松自如,这会轮到自己却乱了阵脚,当真是眼高手低。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摇光太子走上前来,俯身查看二人的伤势,禁不住啧啧称叹:“还好还好,万幸他们是脚部着地,要是脑袋向下,当真是没救了。此刻他们伤势虽重,也只断了几根肋骨,爆了几条经脉,才导致口鼻流血的,并没有伤及要害。可叹他们当真是天神下凡,那么高摔下来也只受了重伤,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
三藏闻言心中稍安,满是艳羡地看着一脸悠哉的摇光太子,无比崇拜地叹息道:“太子殿下,原来您还精通医术啊,可算是帮了贫僧大忙,实在太感谢了。”
摇光太子微微苦笑,颇为自嘲地调侃道:“想我在此乱武两百年,大大小小的战役经历不下百场,且场场皆有人员伤亡,这般耳濡目染,纵然再怎么愚钝,也该略通些医术了。”
唐三藏神情黯然,喟然叹息道:“是啊,连年征战,搞得国困民疲,生产凋敝,百姓流离,何苦由来?殿下既然如此讨厌战争,就该封武藏兵,休养生息,如此则国家幸甚,百姓幸甚,实乃造福千秋之功业也。”
摇光太子微微摇头,态度坚决道:“圣僧此番算是说到摇光心里去了,没有人知道我有多么讨厌战争,多么厌倦杀戮,我无时无刻不想着归隐山林,安静恬淡地了此一生。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自打出生就背负着母妃马妮雅的殷切期盼和父王、皇爷爷的血海深仇,纵然粉身碎骨,我也只能够扛下去,这是我的宿命,谁也无法改变。”
唐三藏满心敬畏地看着眼前这位黯然神伤、喟然叹息的摇光太子,不由得心中戚戚,原来在人们眼里那个杀伐乱武、嗜血成性的摇光太子,居然背负着如此沉重、难以言状的责任与使命,可想而知,这两百年他过得有多么不易。唐三藏开始相信,诚如天枢所言,摇光太子该是个多么可爱的人,只是他性情孤傲,不善解释,才有了现在这样的悲剧。想到这里,三藏不禁对摇光太子起了怜悯之心,只在心里暗暗发誓,太子殿下请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全力支持你,助你早日夺回乌鸡国的。
摇光太子收回心神,叹了口气,满怀歉意道:“真是不争气,些许小事还要劳烦圣僧费心,诚是摇光的罪过。还是赶紧给两位长老治伤吧,可不能再耽搁了。”
他俯身捡起三藏掉在地上的药瓶,倒出一粒仔细闻了闻,不由得肃然起敬,满心赞叹道:“咦,这不是三界闻名的灵药护命丹吗,不知圣僧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个啊,是悟空闲着没事跟黎山老母打麻将赢来的,还有很多呢,都没贴封条,不认识。”面对摇光太子的讶异,唐三藏全没放在心上,一脸懵懂道。
摇光太子倒吸了一口凉气,满脸崩溃道:“不是吧,这可是享誉三界的灵药护命丹,相传给将死之人服上一粒,都能吊十天半个月的命,这可是满满的一瓶,大圣那几把麻将赌得可真够大的。”
“我靠,这么说悟空赢的可都是宝贝喽,哈哈,这下可赚大发了。黎山老母这个冤大头,刚会玩麻将就敢跟悟空单挑,真不知天高地厚,这些就全当交学费了。”三藏闻言汗流满面,一脸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