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到二十七岁,虽然已为人父,楚临风却是第一次听到自己被喊做爸爸,这是不同于那种心理准备之外的感觉,他一下子愣住了!
这小子,不是怎么教他喊,他都不喊的吗?
今天如果不是他来了,是不是他还不会听到儿子喊他爸爸?
还有宁臻那个女人,儿子生病了,她居然不跟他说。如果不是在她走后,他越想越不对劲,能让她那么惊慌的,除了儿子再没有别的事情了。他担心儿子出事,否则,他就错过这声爸爸了……
“老公,你看你儿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脸上露出这么错愕的表情呢!”楚母偷偷的笑。
“可不是吗!”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楚临风,也有今天。
“儿子,来,再叫一声。”楚临风逗他。
“爸爸!”小家伙丝毫不吝啬,又脆生生的喊了一声。
“感到很惊喜是吗?”楚父突然凑上前去,“你知道是谁教的吗?”
“呃?”楚临风又是一愣。
“呃什么呃?难不成你以为你儿子是天才,别人不教他就会的吗?”楚父没好气的拍了他一下,“是宁臻!人家不计较你以前的混账事,还教你儿子喊你爸爸,你对人家好点儿,听到没有?”
楚临风一时无言。
真的没想到,她会教儿子喊爸爸。
没多久,宁臻回来了,她从他怀里抱走儿子,“宝贝来,妈妈抱啊!”
楚临风面不改色,心里却有一股暖流划过。
一句妈妈,可能每个人都要喊无数次,却从来不曾认真回味一下,母爱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力量。它可以让人放下仇恨,一心一意,只为了孩子好……
不过,他们的婚姻是一开始就建立在设计和阴谋之上的,即使有一丝丝的温暖,又顶什么用?在父母面前她总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从来不会说楚临风什么不好;而他,如果乐意的话,会陪她演演戏。但回到了家里,谁都懒得多看对方一眼,更难得说上一句话。
要论冷战的功力,他们真的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宁臻让孩子吃过药,哄着他睡着以后,她回到隔壁房间里继续和她的文件奋战。
楚临风洗完澡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她房间里的灯还亮着,门也虚掩着,隐隐约约传来一点敲打键盘的声音,似乎是在一边学习,一边注意聆听儿子的动静。不过,她太投入了,连楚临风走了过去,推开了门,她也没有察觉。
这么用功啊!
楚临风看着她的样子就一阵好笑,双臂环胸懒洋洋的倚靠在她的门口:“亲爱的老婆,至于这么拼命吗?看你好像很痛苦的样子,需要帮忙吗?”
至于这么拼命吗?
这句话很多人都问过她,不过却是关心的询问;今天这句话从楚临风嘴里出来,不止有些怪,在她听来,还有一抹讽刺的意味。
也不想想她这种非人类的生活是拜谁所赐,他也好意思说?
宁臻懒得理他,继续做自己的工作。
“孔子说:不耻下问。你不懂就问嘛,不懂装懂,不是很累?”像他一样,不要去伪装,该玩就玩,该坏就坏,不要理会别人的看法和意见,多自在?
“谢了!不必!”她冷淡的丢给他四个字。
要说,他真的很讨厌这类型的人,死鸭子嘴硬,说什么都不肯求饶,装作一副独立坚强的模样。难道她不知道,她越是这样,就越是让人想击溃她伪装的面具吗?
“没有一个豪门少奶奶像你这样的,其实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无所谓。”
这男人神经了吗?为什么突然跟她说这些?
之前死命逼着她做事,现在又说无所谓,那明天呢?会不会又说她饭桶一个?“算了,我不想被人说我浑水摸鱼吃闲饭。”他的反复无常,她已经受够了。世界上没有一劳永逸的好事,她唯一的办法就是本本分分做好自己的每一件事。
“照你这种做法,熬到天亮你也做不出个所以然来。”他的声音从她头顶上响起。
宁臻之前都是头也不抬的跟他说话,现在他突如其来的靠近,她吓了一跳,一抬头就撞进了他如星般的眼眸里。
纠缠了几秒,她才慌忙的跳开,与他保持一步之遥,戒备的盯着他:“楚大总裁,你很无聊吗?”又在打着什么主意想戏弄她了?
“大概是吧!”太无聊了,所以想找个人来玩玩。
拿起她桌子上的资料,又看了一眼电脑上才只做了一个开头的报表,然后,在她错愕的目光中,他拿起一只红笔,在她的资料上圈圈画画。
“好了,你再看看。”那些最关键最重要的地方,都被他用红笔圈起来了。
不得不承认,按照他的方法,她的效率快了许多,条理也清晰许多了,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她就全都做好了。
抬头看看,那男人还没有离开。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浴袍靠在一边的墙上,凝望着她。
那眼神,似是而非,似笑非笑;那神态慵懒不羁,却依旧帅的过火。
她听到了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强硬的别过头去,像是说给自己听的:“我不相信,你怎么会这么好心?!”
“的确!”他点点头。
转眼间,她已经被他抵在了墙上,手臂以及身体将她牢牢的困住,嘴唇贴着她的:“的确,我没有这么好心!”
然后,不给她任何挣脱挣扎的机会,她的唇瞬间被他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