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哞……”

清晨，玄言是在一声悠长的牛叫声中醒来的。

刚刚换好衣服，门口处，却是传来毫无规律的敲门声。

“玄言，起了，起了。”

听着简单洪亮的声音，玄言无奈的叹了口气，扣好衣服，缓缓走到房门处，“咯吱”一声，拉开木门。

打开房门的刹那，深秋暖暖的阳光便潮水般似的涌入，瞬间充斥了整个小屋。

迈步跨出，小屋外，是一片金色的空间，沐浴在柔和的阳光里，玄言精神为之一爽。

入眼处，除了简单那张大圆脸之外，不远处还有一条清溪，溪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晶光，静静的流着，发出低语，不时荡起旖旎的水绉。

小溪旁边还有一条大黑牛，正甩着长长的尾巴，低头脑袋探在小溪上喝着清冽的溪水。

目光在那大黑牛与简单来回扫视一番后，玄言愣了好片刻，方才缓缓回过神来，再上下打量了一下简单，啧啧的称奇：“看不出，你还有这雅兴啊，大清早的，放牛！”

“嘘！嘘！轻点儿，别让它听见了！”听着玄言这略带几分戏谑的话语，简单这回却是罕见的没有反驳，反而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说道，并不时回过头偷瞄一眼，其目光隐隐投向喝水的大黑牛。

望着简单这幅如临大敌般的脸色，玄言有些愕然，疑惑问道：“怎么了？不就放牛嘛，还不让说话了？”

此言一出，简单脸上紧张神色更甚，慌忙拉着玄言远走几步，才低声责怪说道：“叫你轻点轻点，你是不傻，它不叫牛，它叫晨儿，晨儿，知道不，你再叫牛，稍后出了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额……”简单认真的神色让玄言颇感怪异，一头大黑牛而已，不至于吧，这第九宗就如此神秘，连一头牛都不叫牛，还叫晨儿。

不过这名儿倒还不错，而且玄言感觉这个名字似乎在哪听过。

便在这时，有声音从后方响起。

还未等玄言回头望去，简单已然快步走了过去，这速度，把玄言惊住了，原来胖子也是能健步如飞的……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更让玄言瞠目结舌。

只见简单走到大黑牛身旁，肥手轻拂大黑牛背上茂密的黑毛，待理顺了之后，颇为熟练的从怀中取出一匹毛巾，将沾在牛唇上的溪水认真擦拭干净，末了，却见他又从储物袋中取出几颗有灵气散发的赤果，平探的手掌缓缓送于大黑牛嘴边。

“我靠，这……这是什么牛？这么牛！”

看着这稀奇的一幕，玄言不由怔在原地，脑袋一片空白，这简直突破了玄言的认知，万兽谱中也没记载这么牛的牛啊！

深吸一口气，玄言缓缓平复内心的奇妙情绪，迈着步伐走了过去。

这是一只很特别的牛。

两只铜铃般大小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炯炯有神，其头上两只弯角青里透亮，特别是那一身幽黑柔软的毛发，像绸子一样光亮。

感受到逐渐靠近的陌生气息，大黑牛嘴中嚼着赤果，偏了偏头，两颗铜铃般的眼睛盯着玄言看了看，这一看，许久。

忽然，大黑牛后退了一步。

而简单，却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玄言，神色呆滞，怔在原地。

原来是玄言在溪边揪了一把尚还沾着露水的青草，在水中摇晃了几下，便举着青草，像简单一样，手掌平探而出，缓缓送于大黑牛嘴边。

“这……完了！我不忍直视了！”回复了心绪的简单，脑袋一偏，不再看玄言。

大黑牛眼珠在玄言与身前的青草来回转动，好片刻，方才脑袋前探，嗅了嗅后，微微低头，将玄言手掌心的青草卷进口中，缓缓咀嚼起来。

半晌，简单发现似乎没有出现自己意料的情况，慢慢偏回头来，他看到了玄言手中青草已然消失不见，而大黑牛口中还有几根沾着水珠的青草……

这回，轮到简单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