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想不出第二个可以让他心甘情愿关掉手表的人了。”乔千柠往墙上靠，小声说道：“而且他最后一条消息也是发给你的，问你要什么样的糖果，展熠，他是真喜欢他的展爸爸。”

展熠没回头，砰地一声摔上了门。

乔千柠知道这是徒劳的，展熠如果真做了，那他就不会交人。如果不想交人，那她不可能找他要出来。

她顺着墙，慢慢地滑坐到地上。

“好玩吗？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呢喃道。

护士陪在她身边，不知如何安慰。

一只鸟飞过了走廊的窗口，几片羽摇摇晃晃地飞落……

——

展熠坐在病边前，双手环抱着，瞪着红通通的眼睛看着病床上的母亲。

突然他摸出手机，打开了特殊人物列表，看到一直未来的君南麒的消息。他发了照片，是糖果屋里的各种糖果，兴高彩烈地告诉他要给他做个最大的糖果，问他要什么样子的，老虎还是狮子。

展熠喜欢这小子，就像小子也莫名其妙地喜欢他一样。他这辈子可能不会有儿子不会有老婆，有时候对君南麒是又讨厌又嫉妒。他嫉妒臭小子能天真无邪，无忧无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敢爱敢恨，爱来得快，恨也去得快。他想活到看到臭小子长成他这年纪的时候，看看那个时候的君南麒是会像他一样桀骜，还是像所有步入年纪的男人一样，臣服于这个社会。

“玩个糖果还能玩丢了。”他抹了把脸，开始打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了，传来冷冰冰的声音。

“不是说好，等我通知？怎么主动打电话。”

“爷爷我通知你妈！爷爷愿意和你交易，那是爷爷看得起你，爷爷爱什么时候打电话就什么时候打电话，不服憋着。”展熠跳起来，一手叉腰，一顿发火。

手机那头明显惊到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传来冷笑声。

“火气这么大，有什么事，说吧。”

“把君南麒放回去，爷爷警告你，这是咱们爷们之间的事，你他妈的抓人家儿子干什么？你这辈子是不是生不出儿子了，你要拿人家儿子下手？”

手机那头再度被他骂得惊住了，这回沉默的时间比之前久上好几秒。

“展熠，注意你的言辞！我能与你合作，也能取消合作，你如果想活下去……”

“爷爷活你妈！你他妈的再拿这事和我多说一个字，爷爷向你发誓，就算只活一天，也要把你的皮给扒了！贱东西，你听好了，爷爷不受狗的威胁，你再威胁爷爷一个字试试！爷爷从小到大就知道会死，怕你早说两个死字？”展熠怒骂道。

那头砰地摔了电话。

展熠抡起手机，重重地砸到墙上，手机砸了个粉碎！

动静惊动了外面的助理，助理推开门看情况，展熠抹了把脸往外走，一眼看到正准备坐电梯离开的乔千柠。

“乔千柠。”他叫了一声。

乔千柠扭头看他，小声说道：“我刚联系琳达了，让她把最新的药送过来，可能不会太管用，但是可以减轻伯母的痛苦。我只能做这么多了，时间太紧了。对不起，我没能做到你托付的事。我要回去找南麒了……”

展熠走了过来，盯着她看了几秒，一把把她抱进了怀里。

“乔千柠，我真是欠你的！我还要守在这儿，我要给我妈送终呢，你怎么能在这时候把儿子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