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顾嫣然摇了摇头，她是死灵法师，也深谙召唤之道，“即使仅仅是召唤巨兽一击，召唤出这样强大的魔兽，也已经逾越魔法规则了。”

“果然聪明！”李仪闻言，翘起了大拇指。

顾嫣然柳眉微竖，催促地说道：“怎么回事？别卖关子了，快说！”

“一般的召唤术，其本质，是以魔力为祭品，召唤出魔兽。”李仪微微一笑，解释道，“而这道契约，其每次召唤，不止消耗魔力，还需付出一点灵魂。”

何夕闻言，不由大惊失色，担忧地说道：“灵魂？这岂不是说，要出卖自己的灵魂？”

“当然不是。”狄明月摇摇头，笑着说道，“每次召唤，只需付出一小块灵魂碎片罢了。”

“灵魂碎片？灵魂这东西，还能破碎？”卫紫怡闻言，又瞪大了眼睛。

“别人不行，但我行！”狄明月眼中精芒掠过，“我修炼婆娑梦境，灵魂不像其他人是一块整体，能够随意分裂，分裂出许多梦境碎片。召唤暮月暗炎时，你们应该也见识过了……”

卫紫怡了然，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其实，献祭灵魂碎片，对我不但没有害处，还有好处。”狄明月面露微笑，“我是百兽之魂，不断吞噬和炼化新的灵魂，灵魂愈发雄瀚的同时，也会有些杂质。而献祭这些灵魂碎片，能令我的灵魂更加纯净且凝练！”

“这才是真正的——量身打造！”顾嫣然眼波流转，忽然转头，目光灼灼地望着李仪，“李仪，我改变主意了，我也要一具量身定做的武装！还有，这具武装，可不能弱于巨灵诏令。”

“我尽量……”李仪摸了摸鼻子，面露苦笑。

……

“这三道律令符文，你分别和谁签订了契约？”李仪的视线，落在三枚符文上，好奇地说道。

狄明月面露微笑，不慌不忙地介绍起来。

“这一枚，是一头沧海巨妖，十级巨兽，实力接近天启。此兽战力磅礴，又懂水系法术，尤其在海上，一记能重创海妖战舰。”

“这一枚，是天启孽龙——‘騄耳’。它不会亲自动手，只会施展自然召唤，召唤出丛林守卫者、树人等生物。”

“这一枚，来自一头亡灵，生前是战争巨兽——‘盈虚’。它虽然已死，但能召唤出禁诫之雷，有‘封禁’和‘焚烧’双重效果，威力不逊天雷。”

“等等，”顾嫣然忽然打断了她，她对这具武装很感兴趣，又问道，“为何不再多选一些强大魔兽？譬如天启巨兽中，就有‘逾辉’、‘青鸾’、‘骕骦’等强大巨兽。”

狄明月还没说话，倒是李仪哑然失笑。

“这枚律令符文，是一道契约，也是公平交易。”李仪笑着说道，“换句话说，你愿意签订契约，也得看别人乐意不乐意……我之所以选取万兽之音，就是为了遍地撒网！”

“原来如此。”顾嫣然点头。

狄明月想了想，也说道：“实际上，签订契约的魔兽，也并不是越强大越好……灵魂契约和召唤术，其法则都是公平的。召唤的效果，更多是与召唤师本身挂钩。换句话说，召唤的魔兽越是强大，往往出力越少，其一次攻击并不会明显更弱的魔兽。”

“这样啊……”顾嫣然再次点头，又指着天空道，“这枚律令符文，是要去哪里？”

“异位面——落日荒原。”狄明月顿了顿，想起顾嫣然并不清楚此地，又说道，“这个位面中，盘踞着强大龙兽，大多是战争机器！”

李仪眼神微动，他也看出顾嫣然对此很感兴趣，也解释了几句。

“在距离越远的位面中，明月的灵魂碎片就越有价值，召唤的巨兽也愈发强大！这和交易是一样的道理，海族的商品，若是到了西境裂峡，价值就会翻番。”

说到此处，李仪摇摇头，满脸歉意地说道：“明月，抱歉了，那具无生月季，我依旧未能领悟，否则的话……”

“大人，不必说了，你对我的帮助已经很大了！”狄明月嫣然一笑。

狄明月虽然不介意，李仪的心中，也略有惋惜。

这具巨灵诏令，并非完美，也是有缺陷的。

那枚无极符文，能令万兽之音传达千域，但对灵魂波动，则没有增益效果。

换句话说，若想和异域巨兽签订契约，狄明月的律令符文，只能一点点地横渡虚空，搜寻目标，这无异于大海捞针。

若能配合那具可横跨空间，沟通异域的无生月季，她立刻就能签下许多道异域契约！

而眼下，则只能晾着了。

“看来，得制作一具武装，配合这具巨灵诏令……这样一来，就是套装效果了！”李仪摩挲下巴，心中念头微起。

整整花费了一日一夜，狄明月又缔结了两道契约。

这两道契约，虽是异域，但都是她熟悉的位面，相对更为轻松。

一头巨兽来自落日荒原，其名巨龙刑徒，恐怕是那黑色巨爪之下，最为强大的存在之一。它不擅魔法，但精通肉搏且力能撼山，是纯粹的肉搏猛兽！

另一头巨兽，来自莽泱位面。此兽是独角兽，而且是天启独角兽，封号——“济世悬壶”。不必说，其所擅长的，是治疗法术。

而缔结这两道契约后，狄明月的灵魂，已是油尽灯枯，需要休息很长一段时间。

十三枚律令，如今仅缔结五枚，尚未过半。

但是，至少目前来看，其效果，已是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