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刚没还真没仔细看,不过早上起来的时候看了一眼,人数增加的很快,可能快三百万了吧。”丁木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郁紫兰却道:“你知道三百万粉丝是什么概念吗?我这有个数据,你一个人已经盖过了其他入驻的后999个人之和。学者平台里他们的粉丝多的也就几千,少的只有不到一百。”
丁木道:“还是大家捧我,我也看了网上确实挺热闹的。”
“据说,有不少人也在骂你,包括一些职业打假的名人和一些学术圈的大佬,你之前一直都没回应,是没看到,还是有自己的想法?”郁紫兰很快把话题引到了这上面,就是要给丁木说话的机会,报仇的机会。
丁木咧嘴一笑,露出整齐的白牙,帅的让人感觉目眩神迷。
“他们的声音那么大,我要说没看到,那是装那个啥了。不过,我觉得很多东西没有必要去回复,我越回复,别人再去回复我,这样给这个世界带来的负能量就越来越多。我觉得我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用不着管别人说什么。历史会证明一切。”
丁木这个格调可就高极了。
郁紫兰撩拨道:“你的脾气可够好的,别人说你多难听,你都能忍吗?比如,说‘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点名就说你的。你也能忍?”
丁木豁达一笑道:“你说的这句还算好的呢,比这更难听的还多的是呢。不过,我这也不是忍。你知道这句‘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的出处吗?”
郁紫兰是有功底的,立马回复道:“是阮籍的话。我是看秋月大师的书知道的。”
丁木道:“没错。既然你看过秋月大师的书,你也应该知道我想讲的这个故事。阮籍喜欢一个人驾着木车游荡,木车上载着酒,没有方向地向前行驶。泥路高低不平,木车颠簸着,酒坛摇晃着,他的双手则抖抖索索地握着缰绳。马停了,他一看,路没了,就开始哭,声声抽泣变成了号啕大哭,哭够了,持缰驱车向后转,另外找路。另外那条路走着走着也到尽头了,他又大哭。走一路哭一路,荒草野地间谁也没有听见,他只哭给自己听。
有一天,他就这样信马游缰地来到了河南荥阳的广武山,他知道这是楚汉相争最激烈的地方。山上还有古城遗迹,东城屯过项羽,西城屯过刘邦,中间相隔二百步,还流淌着一条广武涧。涧水汩汩,城基废弛,天风浩荡,落叶满山,阮籍徘徊良久,叹一声:‘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这个故事讲的很生动,郁紫兰不住点头。
丁木继续道:“阮籍这个人,喜欢啸。啸不承担切实的内容,不遵循既定的格式,只随心所欲地吐露出一派风致,一腔心曲,因此特别适合乱世名士。尽情一啸,什么也抓不住,但什么都在里边了。
秋月大师的书里说,离开广武山之后,阮籍的木车在夕阳衰草间越走越慢,这次他不哭了,但仍有一种沉郁的气流涌向喉头,涌向口腔,他长长一吐,音调浑厚而悠扬。喉音、鼻音翻卷了几圈,最后把音收在唇齿间,变成一种口哨声飘洒在山风暮霭之间,这口哨声并不尖利,而是婉转而高亢。这天阮籍在木车中真正体会到了啸的厚味,美丽而孤寂的心声在夜气中回翔。
但是,对阮籍来说,更重要的是苏门山见孙登的事。他本来是去请教历史问题和哲学问题的,但是孙登没有搭理他,反而是一幅呆若木鸡的样子。他就在孙登边上啸了两次。等他下山的时候,孙登以啸相送。
书里是这么描写的,如天乐开奏,如梵琴拨响,如百凤齐鸣,一种难以想象的音乐突然充溢于山野林谷之间。孙登一啸,阮籍一下就顿悟了。回去以后写了一篇文章,《大人先生传》。“大人”是一种与造物同体、与天地并生、逍遥浮世、与道俱成的存在,相比之下,天下那些束身修行、足履绳墨的君子是多么可笑。天地在不断变化,躬行礼法而又自以为是的君子,就像寄生在裤裆缝里的虱子。爬来爬去都爬不出裤裆缝,还标榜说是循规蹈矩;饿了咬人一口,还自以为找到了什么风水吉宅。”
郁紫兰基本听懂了,追问道:“别人对你发出啸,你就呆若木鸡呗?”
“没有人对我发出啸。”丁木呵呵一笑,“我只听到了吠和嚎。”
“犬吠,狼嚎?”郁紫兰刻意帮着丁木打脸。
丁木笑道:“人都有犬性,有狼性。我是看到了这一面。这就是我不回应的原因。”
这番话太损了,这番话也说的太厉害了,很隐晦,很有格调,但是把三大毒舌和学术界那群骂他的人都给数落了一遍。先说人是畜生,自己不爱搭理的原因不是因为他们的境界跟自己差的很远,而是因为他们在自己心里就是狼、狗一般。另外,还用了足履绳墨这些个词,把某些循规蹈矩的学术界大佬比喻成了沿着裤裆缝爬的虱子。
郁紫兰都觉得荡气回肠,这火力绝对够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