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的气势席卷苍穹,彻骨的寒气冻结天地。放眼四周,尽是飞舞的雪花和无尽的冰雪。张志林含怒的一击,何其的惊天动地,宁月无法想象,他是报着何等的孤注一掷才能发出这么可怕的攻势。
劲力流转,早已枯竭的内力再一次吸取着宁月的本源。以宁月此刻的状态,根本无力抵御张志林这暴怒的一击。无法发动琴心剑魄,无法发动神魂虚影,甚至连青莲剑气也发不出一丝一毫。
宁月唯一能做的,只是发出一招连平时一层功力也达不到的无量劫指。宁月心底无比的清楚,这一指根本无力抵御张志林的寒冰真气。也许……是不甘心就此败亡,就算要死,也要死的体面一点。
指力激荡,在指尖汇聚,耀眼的白光仿佛一颗闪亮的星辰。面对这仿佛要吞没整个世界的白雾,宁月突然感觉自己的举动何其的荒谬。
“轰——”
突然,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在寂静的世界如此的震耳。张志林浑身一震,刹那间,身上的神魂虚影爆碎化作漫天的烟尘。随着神魂虚影的爆碎,从天而降的寒冰真气也仿佛被疾风吹散的云层一般消散。
“嗤——”
白光闪过,如流星划过天际。当张志林神魂破碎的一瞬间,一道白光仿佛穿过浪花的陨石狠狠的击中张志林的胸膛。一朵血红的花朵在胸前炸开,灵台三寸,不偏不倚。
宁月愣住了,他想不通为什么?仿佛突然之间天神眷顾一般。张志林的神魂虚影破碎的如此的突然,就像在关键时候他故意展开胸膛放弃一切的抵抗迎接宁月赐予的死亡。
张志林微微的低下头,胸膛的血花已经如喷泉一般狂涌。僵硬的转过身,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身后的贺全年。张了张嘴,艰难的挤出了两个字:“贺兄——”
贺全年,天幕府十全老人贺全年。此刻的他依旧白发苍苍,依旧行将朽木,依旧……感受不到半点活人的气息。但看到贺全年的一瞬间,宁月却突然呼吸都急促了。
因为贺全年那张看似就要散架的轮椅上,突然出现了两个炮口。炮口只有手臂粗,却冒着渺渺的青烟。这是迫击炮?还是榴弹?还是火箭筒?宁月不知道,但他唯一知道的,这将是火炮的一场变革。
“贺兄……我终究……终究还是……还是……死在……”张志林的喉咙处,仿佛一个漏气的风箱。每一个字都说着这么吃力,急促的呼吸声,也渐渐的将话音掩盖。终于,张志林缓缓委靡下来,跪倒在贺全年面前再无声息。
“这是你欠我的……现在还清了!”贺全年沙哑的声音有些呜咽,当看着张志林真正死去的刹那,浑浊的双眼中却忍不住泪如雨下。
“贺总捕……这是……”宁月踉跄的走来,在他的眼中,却只有这两个袖珍的,但威力却丝毫不比火炮差上分毫的武器。这是单兵武器,灵活的单兵武器。如果大周的将士每人手里有这么一个……这画面宁月都不敢想象。宁月不知道,如果这样,天下还会有武林么?
“鬼狐大人,请上前……”贺全年轻轻的从怀中掏出一面金色的令牌。这是他的金牌,也是他在天幕府中身份职权的象征。
宁月轻轻地从贺全年颤抖的手中接过,突然的,他感觉这枚金牌无比的沉重。
“解开符文压缩……”
宁月有些犹豫,但还是将金牌贴近额头。刹那间,翻江倒海。无尽的文字仿佛跳跃了起来涌入自己的脑海。浩瀚的如同星辰,似乎一瞬间,又仿佛千年万年。当宁月再次回过神的时候,天空西斜的阳光仿佛佛光一般洒在贺全年的身上。
“大人,我受先帝之托,以完善火炮之利。二十年来一事无成,有负先帝之托却挣得十全老人的虚名。五年前天幕府全军覆没,我才开始苦心研制火炮。
也许是失之东偶得之桑榆,我一个废人倒是在研制火炮上屡有进展。当初我一念想着复仇,到头来这火炮却用在了自己最为信任的兄弟身上。
识人不明是属下之过,天幕府全军覆灭属下也有三成罪过。大人,这珍珑火炮我已全部交与大人,望大人回京之后替我在先帝灵前复命……”
“这事还是你自己去向先帝复命吧,朝廷得此杀器,定然能横扫宇内稳定八方。贺总捕此功,功在社稷利在千秋,请受宁月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