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宁月慌乱的推开一群欢呼雀跃的女捕快们,白净的脸上竟然沾满了鲜红的唇印,“话先说在前头,出门穿便装,而且你们几乎没有离开过天幕府,要出去请结伴成群的走!”
“多谢鬼狐大人恩典!”众多捕快齐齐的跪地叩谢。正在这时,宁月突然感觉到一阵香风袭来。刚刚回头,荒七四七五不知何时来到宁月面前。
“鬼狐大人,谢谢!”樱唇狠狠的印在了宁月的嘴唇上,如此的用力,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宁月刚要推开荒七四七五,突然间身体一僵,因为他感受到了脸上的温度,也感受到了脸上的湿度。
荒七四七五哭了,眼泪仿佛决堤的江湖一般流出,打湿了宁月的脸。她吻的多么用力,就代表她的心底多么的不舍。
荒七四七五明白,宁月就要走了。也许这次离开,他们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但荒七四七五压抑了这么久的情感,却无法表达。她注定无法成为宁月的女人,唯一能留下做怀念的,就是这一个吻。
当两人嘴唇分开的时候,荒七四七五的脸上一切如常,没有眼泪,没有悲伤没有不舍。那如纯真快乐的笑容,仿佛要给世界留下一个纯美的瞬间。
看过这一幕的这么多人,没有人会怀疑荒七四七五和宁月之间会发生了什么。因为这一个多月来,他们两人几乎都在大家的眼皮底下。
而且,此刻此景,并不是只有荒七四七五亲吻了宁月,几乎所有人都想抱着宁月亲一口,包括男人。
一群关在笼子里好多年的捕快,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诉他们可以走出囚笼看看外面的世界,无论谁都会欣喜若狂,无论谁都会做出一些出人意表的事。
宁月轻轻的掏出丝绢,慢慢的擦去脸上的唇印。刚才的遭遇虽然香艳,但宁月却无福消受。不过他心底也不会为此留下任何心动,毕竟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夜色清冷,整个玄州陷入了死寂之中。当三天前的前线告急传入玄州之后,整个玄州的气氛变得无比的压抑。边关告急,胡虏叩关,虽然边境防线有着二十万凤凰军抵御,但大周和草原胡虏已经有五十年没有开战了。
玄州百姓有些惊慌失措,而玄州的玄阴教叛逆再一次的开始煽风点火,他们鼓动百姓弃城逃亡,他们四处散播这令人慌张慌乱的言论。这些天,谢云和海棠两人的压力空前的大,四处扑灭动乱之火,到处前往稳定人心。
虽然此刻的夜色如此的寂静,但隐藏在宁静下面的,却是那湍急危险的暗潮。宁月在荒州取得了巨大战果,而这个时候,玄州绝对不能拖住宁月的后腿。
这些天,谢云的剑仿佛一直被鲜血浸染,他自问,自从来了北地三州,三年来所杀的人,还没有这三天杀的多。谢云不喜欢杀人,但有时候,杀人是最快最有效的办法。
每次杀完人,谢云都会感觉身心疲惫。他会独自一个人爬上屋顶,望着宁静的星空默默的出神。谢云没有告诉海棠,这一次卧底回来,已经累了。他怀念曾经无忧无虑的日子,他怀念易水乡的安静祥和,他宁愿在同里镇做一个铁牌捕快,他想宁月藏在酒窖里的酒了。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一阵清风吹来,荡起谢云一丝杂乱的鬓发。清风吹过,海棠安静的出现在谢云的身边,就像一朵盛开的百合,美丽,宁静。
谢云的脸上,微微裂开一丝笑容,看破红尘的洒脱溢于表面。自从回到了天幕府,谢云就刮去了胡子,也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因为他知道,海棠喜欢干净整洁的男人。而将自己弄干净的谢云很帅,也很好看,充满了成熟男人的韵味,又溢满了浪子的邪魅。
“以前在玄阴教的时候,我晚上几乎不睡觉。因为我怕睡着了说梦话,将我是卧底的身份暴露出去。但现在,我依旧不敢睡觉,一闭上眼睛,眼前的鲜血就像洪水一样把我吞没。这两天,每次回来,我的衣服都是红色的。杀人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啊!”
“你杀的,都是些玄阴教叛逆!你代表天幕府,你代表朝廷,杀的那些人都罪有应得。”海棠轻轻的握着谢云的手,脸色心痛的柔声安慰道。
“是么?其实我们都知道,那些被煽动暴乱的人中,绝大部分是无知的百姓。他们也许什么都并不知道,他们也许都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对他们拔剑,真是够耻辱的……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玄阴教到处煽风点火,灭了一处,又有另一处……唉!”
“对不起……”海棠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谢云。这些天,双手沾满鲜血的事都是谢云再做。因为海棠明白,他不想让自己也和他一样沾满血腥。
谢云用行动履行着他的承诺,所以,谢云此刻的样子让海棠如此的愧疚如此的心痛,“如果……如果你一个人睡不着……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