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洪光之中冲起一道人影,身形在半空落于玉阶之上,左右轻微摇摆,整张面孔带有一丝倦意,面色略白。
此人正是多时未见的赤炎,他掌中的那团赤焰腾腾燃起,火光之中可以看出一双饱含怒火的眼睛,狠辣且极度愤怒。
赤炎身形掠出后,在玉阶下扫视一眼,当即便发现了瘫倒在过道中的夏侯同甫,以及一旁站立的良人与少女。可他完全将良人与少女视如不见,带着满腔怒火径直朝夏侯同甫杀将过去。
殿中一道虹影疾掠,那团赤焰从玉阶上俯冲下来,火光越发明亮,其上的焰苗红得发深。赤红长袍卷动风浪,一个火球当即便飞射而来。
夏侯同甫虽然被良人揍成了猪头,可他仍有一丝余力,连忙聚起一层青光光罩,将全身护住。火球落下,砸在青光上,发出闪耀光芒,随即青光光罩破碎,猛烈的风劲将夏侯同甫直接掀飞了出去。
这一下摔得极狠,夏侯同甫一头撞在地上,鲜血直流,口中艰难的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却听不清他究竟在说什么。
良人与少女皆是不解地望着赤炎,原本还担心后者会在鏖战之际出手偷袭,却不想赤炎再次登场,袭杀的第一个人竟会是与他一伙儿的夏侯同甫,想来此二人之间必定起了隔阂。
良人与少女没有出手阻拦的意愿,他不杀夏侯同甫,不代表不能让别人杀,既然有人愿做清道夫,何乐而不为呢?良人与少女皆兴致昂扬地看向过道前方。
赤炎落地后,直接朝着夏侯同甫走去,他走得不紧不慢,但脸上神情却是不断加剧,口中更是爆出怨恨之语:“夏侯同甫,你这个卑鄙小人,竟然有毒暗算于我!”
原来如此!良人与少女听罢才是恍然大悟,果真是一丘之貉。
毫无反抗之力的夏侯同甫,眼呆呆地望着赤炎一步步走来,心中升起一丝悲凉。从他暗动手脚,复活璇极傀儡开始,错估了修为限制,再到得宝外露,乃至低估了良人的实力,这一切到头来皆是因其时间不够,倘若他有时间脱身出了大殿,即便赤炎事后兴师问罪,他也不至于落得个束手待擒的下场。
一步错,步步错,满盘皆输!
夏侯同甫眼神无助,除了落寞,再无其他。怒火中烧的赤炎将掌中那团赤炎高高举起,眼看着就要狠狠砸下时,突然一阵狂风从头顶盘旋,肆意地呼啸,所有光华顷刻间暗灭,连同赤炎手中的那团火焰也被强行扑灭,大殿归于黑暗之中,四个人粗重紧张的呼吸声清晰入耳。
在宫殿外的某处秘密通道中,魔云宫的精壮大汉与黑袍男子悄声隐匿其中,精壮大汉的左手旁是一处机括,机括已经按下。
他抬起手,朝着黑袍男子点了点头,道:“想来不久之后,界门一旦开启,殇主墓地必定现世,各宗间将风云再起。”
“大哥,尊使大人的吩咐我们已经安排妥当,眼下何不去抢了其中传承?”
“你我非此域之人,一旦现身,必将成为他们的眼中钉,夏侯同甫与赤炎绝非等闲之辈,更何况还有那个叫良人的,以及他身边的少女,我二人岂不白白送命?再者,完成任务,尊使大人必定重赏我等,区区蛮夷之地的传承何足挂齿!就留给他们争个你死我活吧。”
黑袍男子默不作声,点点头。
随即二人身形隐去,黑暗之中,隐约可见两张狞笑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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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大殿内在黑暗的笼罩下,四人心中再起波澜,忽然殿中狂风卷成一道风卷,那五幅肖像图在黑暗上空漂浮。
只听一阵轰隆隆的巨响,良人耳根微动,声源似乎是从玉阶之上传来的,紧接着便是地面一阵晃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地下耸出。
良人与少女彼此相依,赤炎则在原地站立,本就身形未稳的他,只能勉强站立,而这也让夏侯同甫得以一丝喘息,他身体随着地面晃动,一直滚落到一座石柱下,刚好被拦腰挡了下来。
一阵巨响过后,宫殿内恢复正常,这时头顶的风卷裹挟着五幅图画,忽然头顶洒下五道辉光,只见那五幅图画在风卷之中变大,足有一丈之高,画中图案未变,却照射无尽辉光,五幅巨画成一个圆周,在空荡的大殿上空漂浮。
四人皆将目光注视到画幅上,白衣男子、赤发老者、锦衣男子、仙容少妇以及苍颜老者,五人傲立于山巅之上,云海漫漫,其中那五个显然的“殇”字,如皓月耀日。
兀地!
五幅巨画携带着辉光,朝外扩张,将大殿正中的过道完全笼罩。包括四人在内,尽皆落于其中。而这时道道光幕从五幅巨画中倾泻向下,将四周圈了起来,光幕将四人与外界隔离开来。
其中最惊的,也付诸行动的便是赤炎,他当先冲到那层光幕旁,刚一伸手触碰,整个人便被弹飞回来,即便他运足元气,却也冲不破这道光幕。
这时辉光照拂,将四人的身体包裹起来,就像是四座监牢,生生困在其中。
夏侯同甫倒是有些幸灾乐祸,他缓了半晌,勉强能支起身子,口中缓缓说道:“能拉着你们一同困死在这里,我也不算失败,呵呵——”激动地忍不住,嘴角渗下一道血渍。
“我先杀了你!”赤炎一声爆喝,可任凭他如何冲撞,那道包裹周身的光束牢牢阻隔住他。
夏侯同甫好笑一声,道:“来啊,我就在这里!”劫后余生的他,别提此刻有多么舒心,一时半会别人拿他没办法,待其疗伤过后,一切又将是个变数。
少女略微有些慌乱,她与良人离得最近,却被眼前的两层光束隔开,有的时候,未知的恐惧才是最可怕的,少女便是如此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