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福心想,我一个做仆人的,本来就是野鸡没名、草鞋没号,就是说出自己的名字来,别人也肯定是不会注意的。
但是张无极就不一样了——张无极乃是堂堂西北天狼侯张啸天的儿子,好歹也是个少狼侯,在天筑国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人知道的,所以尽量还是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尤其是在现在这种天狼侯张啸天已经被秘密关押了的情况之下,就更是要小心谨慎一些。
而且张小福同时也觉得这个年轻书生有些来路不明,言行举止当中很是有些怪异的地方——尤其是这书生听了张无极名字后的反应,更是让张小福有了一些警觉。
所谓交浅不可言深——所以张小福也不想让张无极说太多的话。
特别是张无极脱口而出就说了名字的时候,这让张小福心中不由得暗暗嗔怪——到底还是在江湖上闯练的少了,人家问什么就说什么,而这往往是很危险的做法。
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到了一些陌生的地方,还是要小心谨慎一些才好。
而他张小福的名字本来就没有多少人知道,所以就是说出来也不妨事。
但害怕张无极说出更多不能说的话来,所以张小福才伸腿踢了对方一脚。
而张无极被张小福踢了一脚之后,虽然不知道对方这是什么意思,但多少也还是受到了一点儿提醒,于是说完了那句话之后便也不再说了。
而到了这时,张小福便赶忙向那个年轻书生拱了拱手:
“还未请教公子贵上下如何称呼?”
那书生闻言,便赶忙拱了拱手:
“在下姓尤,双名尔千。”
“尤尔千……这个名字倒是少见……”一听那书生答话,张小福便无意又是有意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那自称尤尔千的听了张小福的话,又是微微一笑:
“这是家父给我起的名字,确实也是不想和别人重名,所以才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而自从互道了姓名之后,那尤尔千便对张无极和张小福更加亲密了起来。
便是张无极对这尤尔千也分外亲近了一些,只是张小福一个人心里还有些疑惑,但却又说不出来是什么,故而便也只好暂时忍住不说,而是继续像之前那样闲聊了起来。
就这样又吃喝了一阵之后,饭点终于是过去了,大厅里面的人也骤然就少了很多。
到了这时,正是更方便说话了,于是张无极、张小福、尤尔千三人,便是继续的吃酒叙话。
就这样三个人推杯换盏,又聊了好一会儿。
张无极和那尤尔千本来不怎么喝酒,只是因为聊得高兴,便也不由得多喝了几杯。
直到夜快要深了,而且这客栈前面的饭馆也要打烊了,这三个人这才站起了身来。
而就在三人拱手作别的时候,他们便又互相问了彼此的住处。
这一问不要紧,原来这尤尔千也在这家客栈住宿。
如此一来,那这三个人就更加亲热了起来,也都是觉得很是有缘。
张无极问那尤尔千何时住在这家客栈的,一问之下才知道,这尤尔千却是已经在这里住了快有一个月了。
而张无极和张小福却才在这家客栈住了四五天,而且他们也基本都是早出晚归,所以也才没有早点儿和尤尔千碰面。
既然是同住在一家客栈,那张无极、张小福自己尤尔千便也不再道别了,而是就一起转身往后院的客房走去。
这家客栈不大不小,前前后后一共有五进院落,而张无极和尤尔千竟然都是在第三进院落的二楼住着,只是张无极他们住在西头,而尤尔千是住在东头。
到了所住的院落之后,本来也就应该是各自回房休息了,但是张小福却觉得还是没有聊够,便提出回房之后再聊一会儿。
张小福平时就是个话痨,喝了酒之后话就更多了,所以才会提出这么一个请求来。
当然除此之外,张小福也是想乘机再摸摸这个尤尔千的底细——这层意思他自然是不好公开讲明,所以便托了闲聊这么一个幌子。
实则张无极今天奔波了一天,已经很是累了,想要早点儿休息,但是听见张小福这么说,便也不好驳他的面子,只好是默默点头应允了。
而那尤尔千听了,稍稍犹豫了一下,便也点头答应了。
张小福本来是向去尤尔千的房间谈话,但又觉得谈话的要求是自己提出来的,如果再要求去对方的房间,确实也是有些不合适,于是便走在前面,往他和张无极所住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