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蜀王和蜀王妃。
建安帝目光一扫,心里颇有些不快。
老七这是来告状了吧!这是知道他得听俞太后的,想借着俞太后的威势压他一头啊!
哼!
建安帝那点小心思,盛鸿一猜便知,心中哂然冷笑,面上笑得一派亲热:“臣弟有些日子没进宫给母后请安了,今日特意来得早了些,倒是抢在了皇上前面。”
建安帝笑道:“谁先来一步,都无要紧。都是母后的儿子,孝敬母后也是应该的。”
俞太后瞥了建安帝一眼,淡淡笑道:“皇上如此孝顺,哀家领受于心了。”
建安帝立刻正色应道:“儿臣还年轻,思虑不周,说话行事多有不到之处。万幸有母后在身侧,时时提点。”
“儿臣本该好生孝敬母后,让母后安然养老。现在令母后时时为儿臣操劳烦心,儿臣委实惭愧。”
啧啧!拍马屁的功夫见长啊!
谢明曦扯了扯唇角,冲萧语晗笑道:“皇后娘娘今日气色似不太好。”
萧语晗挤出一个笑容:“这两日芙姐儿有些闹腾,我忙着照顾芙姐儿,睡得不太好。倒让你看出来了。”
又嗔道:“你我妯娌,何须这般见外。还像往日一般,叫我皇嫂便是。”
谢明曦从善如流地改口:“是,皇嫂。”
各自入座,亲热寒暄说话。
怎么看都是一派母慈子孝兄友弟恭妯娌和睦的情景。
……
俞太后一张口,便令和谐的情景成了幻影。
“蜀王要就藩,皇上为何不允?”俞太后既未铺垫,也没拐弯抹角,就这么直截了当地问出了口。
建安帝笑容一顿,很快神色如常地应道:“父皇离世未满半年,儿臣想着,还是让兄弟们为父皇守完孝再去就藩才好。”
提起建文帝,俞太后目光微微一暗,却未动容:“天家兄弟,和普通人家焉能相提并论。藩王留京,只会令朝堂人心浮动,也有损你们之间的和气。”
“蜀王想就藩,皇上就允了吧!”
建安帝:“……”
又是这等命令的口吻!
身为皇子时,他便听惯了嫡母的话。做了太子后,他依然要听俞皇后的话。现在他做了天子,俞皇后已是太后,他还要继续听话!
做太子时,他满心想着坐上龙椅就撵兄弟们滚去就藩。
做了天子之后,他的想法就有了微妙的转变。
藩地再偏僻荒凉,也是大齐疆土,亦是他这个天子的。若令藩王们就藩,藩地就成了藩王们的地盘。每年最多是交些税赋而已。
想及此,他心里就觉得憋闷不痛快。
身为天子,除了忌惮俞太后之外,他何须再隐忍退让?何须再顾虑重重?不想让他们走,就不下圣旨好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老七夫妻两个这么快就来椒房殿告状。而俞太后,竟也肯为他们夫妻出头撑腰!
建安帝将心头翻涌的血气按捺下去,挤出笑容道:“母后之意,儿臣明白了。只是,儿臣昨日在朝中刚说过多留蜀王一段时日,今日改口,不免给众臣留下朝夕令改的错觉。”
“还是等过些日子再商议吧!”
不管如何,先拖上一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