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旭点头道：“我知道了。老佛爷，倩倩是我朋友，我不知道是不是您带走她，但是我知道您一定和这件事有关系，我希望您能放了她，她的病不管怎么样，不管那些钻石到底是什么，对于您而言，您刚才也说了，金山银山您不缺，何必如此呢？”

方旭不觉得自己这话很唐突，该说便就得说，他来这里本就是如此。

所以当老太说了句：“不是我的主意”之后，方旭便继续问道：“那是谁？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当初宋老板可是将消息封的密不透风，我实在想不到除了您之外谁还有这种本事。”

老天笑道：“这个不是你能追究的，我之前也告诉过你，对于宋倩倩，我是有参与这件事，但是我也说过了，宋千秋那头我会打招呼，所以你不需要过多担心宋倩倩会怎么样，现在你只需要了解一件事，就是我接下来要交给你的事。”

方旭捧着手中的双鱼戏水玉盘，忧心忡忡，沉默些许，低声说道：“老太请讲。”

这个时候的方旭，心里其实是左右为难有些纠结的，他深知老太要说的事情必然不会简单，也许比当初宋千秋的君子笑程度，还要来的无迹可寻，但具体如何，做与不做，方旭根本没想那么多，只是走一步看一步，而且手里的东西他还没有确定是否接下。

无功不受禄这句话不假，可惜对于方旭是不顶用的，他该拿，不该拿看情况的也会拿，所以觉得没什么好避讳的，也没再去分什么立场，善与恶好与坏不过是一念之间，只要不触及底线，有钱何必不赚？

当然了，能不能做到一件事，也得看有没有那个可能性，前提就是别自不量力。

老太也没有过多耽误时间，直接就说道：“之前我说了，我膝下无子，从某种意义上说，我钱也不缺，甚至是花不完，但那只是前提。”

老太说到这里暂时就没了后文，看着方旭眼神迷离，似乎等待面前的小伙子给出反应。

而方旭，当然是不会让老太失望的了，笑道：“前提是前提，后续我想，老佛爷您是不是有什么好打算了？”

老太咯咯笑道：“你这后生还真不算太笨，懂味。”

方旭赧颜笑道：“没有的事，我只是觉得像老佛爷您这样的大人物，说自己膝下无子什么的，约莫是不只是随口说说，毕竟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再者说了，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赚钱么？”

老太幽幽一叹，说道：“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知道还有比金钱更加重要的东西。不过呐，人活在世，很多事情都是被逼无奈，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什么是对，什么又是谁，究竟还是因人而异。”

方旭附和道：“的确，是个人就有无奈。但求无愧于心，不让自己后悔就好。”

老太没继续接着说这之类的伤感话题，回归正题，笑道：“明天会有一场决定我家产的游戏。”

“游戏？”方旭睁大眼睛，问道：“什么游戏？”

老太笑而不语。方旭继续说道：“家产的话……老佛爷难不成？”

“基本和你想的差入不大，不过我没善良到打拼一辈子积攒下来的财富拱手相让，那我这辈子不是白活了，我要让我的钱，将意义发挥到最大化，实不相瞒，我这辈子就是做的古玩生意，从发家，到致富，一成不变。”

方旭惊讶道：“老太果然也是行内人？”惊讶倒不是惺惺作态，而是方旭想到，却没有真正料到，毕竟之前老太说了，她对于古玩鉴赏一窍不通，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实话，但是方旭有留意过，自己在观赏那四件玩意儿的时候，老天的确没有太多刻意或是有意无意的表态。

老太点了点头，说道：“我只是做这方面的生意，或者说是这些宝物的搬运工吧……”

这个形容倒是生动，方旭不由得一笑，“老佛爷谦虚了。”

老太没有多说这个，只是冲方旭提了一句：“你认识洪峰，认识宋千秋，认识胡德发，这三者说到底也都算是在古玩界登堂入室，但是还有一人，在本市名望不算小，你可知道？”

方旭想了想，点头说道：“应该是柳氏集团，柳国见？还是柳家千金的父亲，柳氏集团总裁？”

老太咯咯笑道：“都不是。”

方旭“哦”了一声，旋即谦虚笑道：“还请老佛爷不吝赐教。”他当然知道老佛爷不会无聊到只是随口一提，既然开了口，说到了这个点子上，自然是有东西可带考究的。

之后，老太让方旭坐着说话，自己徐徐回到太师椅上，继续抿了口茶，茶早已凉透。

方旭没有去刻意提醒，毕竟老人家自己喝的茶，还能不知道温度？如若不然，也就显得太矫情了。

老太微微眯眼，没看方旭，“白斩雄，听说过没？”

方旭本来还安静坐好，云淡风轻，听闻这三个字，如果恰好此刻与老太一般手里捧着茶杯的话，恐怕一口都还没有入喉咙，就得喷出来。

见了方旭的反应，老太一笑置之，继续说道：“说到白斩雄，你和他那宝贝女儿，关系匪浅呀。”

方旭微微转过头，不去看老太投射过来的玩味眼神，“是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