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阶脉阵……”
作为玉壶宗的当代宗主,玉枢的眼光,自然是比其他几大长老还要独到得多,而且作为当事人,早在脉阵即将成型的那一刻,他就发现了这个事实。
这个时候的玉枢,根本来不及去想一个小小家族出来的云笑,为什么连地阶脉阵都知道,他在此刻,多了那么一瞬间的纠结。
这种纠结,自然就是云笑心中的期待了,玉枢知道地阶脉阵的反噬有多强,也知道如果自己不及时收手的话,让那种大地之力轰在自己身上,至少也会让自己的修为,有一个极大的损伤。
但玉枢心中更清楚,如果他此时收手,那刚刚引动的一丝大地之力就将不复存在,那种地阶脉阵的威力自然也不能得到真正的发挥。
地阶层次的脉阵,最重要的就是引动那一丝大地之力,来达到影响人身经脉肉身的目的,连大地之力都不在了,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可以说这丝大地之力,正是玉枢纠结的源泉,放弃,他能百分百保全己身,但是李山恐怕再难起死回生。
不放弃,李山未必能救得回来,但是玉枢本人却一定会受到大地之力的反噬,这中间的度,要是换了一个普通人,恐怕一点都不难选择。
可是作为一宗之主,当玉枢目光转到那红光满面的李山身上时,他心中的纠结突然之间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决绝。
“既然是玉壶宗宗主,那冒一冒险,理所当然!”
一道低沉的喝声从玉枢心底深处响起,下一刻,云笑便是欣慰地感应到,那丝大地之力似乎都在此刻变得浓郁了几分。
以云笑的眼力,自然知道玉枢已经做出了正确的决定,这让他感到极其的欣慰,这位宗主老师,终究不像是符毒这些毒脉师一样薄凉。
“哼!”
只不过云笑心中想法刚刚掠过的时候,这位玉壶宗的宗主大人身形已是一个踉跄,口中也是闷哼了一声,一丝血迹从其嘴角溢将出来,显然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不管玉枢脉气修为有多高,甚至达到了这潜龙大陆的顶尖层次,他终究是控制不了那丝大地之力,在其狂暴的力量冲击之下,受伤是在所难免的。
不过好在玉枢身为玉壶宗主,也有着自己的一些保命手段,这股大地之力的冲击,并没有让他立时毙命,反而是激起了他的一丝敌忾之意。
甚至玉枢隐隐有着一种异样的想法,那就是自己久久不能突破的地阶之境,或许能靠着这一次大地之力的冲击,而尽可能地感应受那种力量。
虽然说大地之力的冲击极其狂暴,甚至让玉枢有些承受不起,但这样的机会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试问在这潜龙大陆之上,又有几个人能真正引动大地之力呢?
在玉枢看来,自己缺的可能就是这么一丝丝的感应,所以他尽可能地感应着大地之力的气息变化,这种潜移默化,或许会让他因祸得福。
玉枢额头之上的汗水不断滴落,他的身体也在不断承受着大地之力的冲击,不过当他扛住了这股冲击的时候,床榻上的李山,却是有了一些变化。
“大家快看,李山长老四肢上的红印消失了!”
六长老苏合眼尖,第一眼已是看到了李山的变化,当下便是激动地大叫了起来,这可是他们六大长老加上一个宗主,穷一月之功都没有能完成的壮举啊。
只见在李山裸露在外间的双手双脚上,那原本如同火炭燃烧一般的红印,也就是七煞毒离焰的剧毒,正在某种特殊力量的加持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
除了双手双脚的火印,其胸腹和脸上的红润却是要消散得慢一些,不过至少再也不是之前的全无动静了,这让陆斩和苏合都极为的兴奋。
反观毒脉一系的几位长老,那眼中的东西就更加复杂了,要知道那所谓的七煞毒离焰,可是连他们都没有见过的火属性剧毒啊。
无论是医脉一系还是毒脉一系,都对这七煞毒离焰束手无策,现在竟然被一个刚刚加入内门还不到一年时间的年轻弟子给治好了。
既然云笑连如此强横的剧毒都能化解,那作为毒脉师,符毒他们有绝对的理由相信,恐怕整个潜龙大陆之上,都将再没有任何一种剧毒,能被这小子放在眼里。
施毒用毒,原本就是毒脉师最为拿手的手段,可现在这种剧毒似乎在某些人眼里不堪一击,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削弱了他们的威慑力。
试想符毒墨离哪一天对敌人施展了一种剧毒,而这个敌人却是找到玉壶宗求救,医脉一系的那些老家伙可不会看在他们的面子上不给救治,云笑和陆斩的关系又如此之好,这可真是让他们分外不爽啊。
不过在此时此刻,符毒他们是不可能出声打扰云笑的,因为李山已经到了一个极为关键的时刻,是死是活,就在此一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