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庸城头,火把使得城池亮如白昼。
申耽身着常服,头戴冠,佩剑,立在城墙之上,扶着女墙居高临下看向东方,脸色十分凝重。
上庸与甘宁大营距离不远,大营内又有火光,所以看的比较清楚。当喊杀声起,而甘宁大营并未化作火团,申耽心中便忧心起来。
“哎。”申耽长叹了一声。不久后,人马鼓噪,申耽居高临下可以望见二面“申”字旌旗。
“大哥,快开城门。”旌旗下,申仪大叫道。
“开城门。”申耽挥挥手,下令道。随即,申仪,申定率领大军鱼贯入城,而后关上城门。
随即申定下去清点人数,今晚一战,被甘宁杀败了,但死伤不多。至于到底死伤多少,则先清点人数。
而且晚上混乱,还有许多人失散了没有跟随回来。
为了免得被甘宁偷袭城池,晚回来的士卒,却是只能坐吊篮入城了。
申定去清点人数,申仪,申耽兄弟则来到了城门楼内坐下。城门楼内置了酒菜,本是打算庆功的。
此刻却只能当做是闷酒吃了。申仪进入后盘腿坐下,大口大口喝了一杯酒,糜氏酒,申家兄弟也好这一口。
说起来,新野之所以如此强盛,申家兄弟也是做了贡献的。
申耽一言不发,只看着兄弟在喝闷酒。申仪喝了酒又夹起菜吃了许久,这才放下了筷子酒杯,说道:“大哥,今晚这一败,士气已经一落三丈。上庸城恐怕守不住。”
兵法有云,先胜而后守,固若金汤。
所以历史上合肥一战,张辽率兵出城大战孙权,得胜而还,于是合肥城中士气大振,孙十万于是一辈子都没有攻下合肥。
而若是先败而后守,则局势危矣。
此刻三军士气为之所夺,兄弟二人威望下降,城中虽然尚有一战之力,但恐怕日子不好过。
申耽闻言吃惊,说道:“我粗略一看,士卒应该损失不多。为何二弟如此丧气?”
“我与定弟败了,大哥猜那甘宁有多少兵马?”申仪苦笑一声,问道。
“难道真只有数百人?”申耽吃惊更甚。他以为申仪,申定兵败,乃是因为甘宁藏了兵马,一座五六百人的小营,如果强要塞,塞下一千人应该不成问题。
甘宁小有名气,若是以一千精兵打破他们兄弟三千精兵,则也还算可以接受。
但若是真只有五六百人,而杀败他们兄弟三千精兵,这就难以接受了。
“我扫了几眼,人数不会超过七百人。那甘宁一马当先,中箭后仍神勇不可抵挡。我兵马虽多,但却被他一人冲散。而后便是溃败。若不是夜色保护,这三千精兵,还真要被甘宁屠杀殆尽也说不定。”申仪苦笑一声,点头说道。
申耽倒吸了一口冷气。
在此之前,甘宁只能算是小有名气,益州锦帆贼,刘备麾下领兵大将,博望坡一战有所立功。
所以兄弟二人对于甘宁十分忌惮,宁可坚守不出做缩头乌龟,也不愿意与甘宁野战。
但料不到居然如此厉害,以区区数百人,便杀败了他们兄弟的三千精兵,这也太可怕了。
今夜战败,明天关平撤退的大队人马必定会回来。
城中大军士气低迷,城外关平,甘宁所部士气高亢,此消彼长。上庸真的是危险了。
“先清点一下士卒,看看我们还剩下多少人再做决断。”申耽左思右想没有什么良策,便只能如此说道。
“哎。”申仪叹了一口气,只能闷闷点头。
兄弟二人在城门楼中坐了半个时辰,申定才从门外推门进来。寒冬时节,冷风份外刺人。
申耽,申仪兄弟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哆嗦。
但此刻也顾不得冷不冷了,申耽张口问道:“定弟,还剩下多少人?”
“二千人二百三十人。”申定的脸色非常难看。
虽然号称是三千精兵,但出城大战的人数,却应该在三千一百多人。也就是这一场战败,他们就足足损失了足足九百多人。
而这损失的人马,绝不只是战损。
申仪,申定看的很清楚,被甘宁所杀的士卒,只有二百人左右,甚至连二百或许也没有。
但损失了足足九百多人,这九百多人,肯定是因为战败,心中发慌,一半是仓皇,一半是刻意,不回城池,散走了。
虽然士卒们没有带口粮,但大家都是山里人,又有弓箭手,进入山中也饿不死,走个几天,就能去别的县城避祸。
可是要比在这里上庸城拼命好多了。
申耽,申仪的威望很高,治军也可以,但显然比魏延,甘宁这些顶级武将,要差上许多。
所以才有这种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