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三千残兵见了港口堆积如山的银子,早已状如疯兽,群起而上开始劫掠这二百万两银子,有往衣服里塞的,有用袋子来装的。
乱兵抢到黄昏时分,因分赃不匀,又开始拔刀自相残杀,杀得是尸山血海,整个观海卫的海水全染成了红色。
麻林早已是万念俱灰,呆若木鸡的坐在观海卫的城墙上,望着自相残杀的乱兵,然后海边出现玄甲军水师营的庞大舰队,然后施琅的水师兵不血刃的在观海卫港口登陆。
他是气恨满胸,再次大叫了一声,晕死了过去。
到了第二次清晨,张英所率的特战军也追至了观海卫,开始清剿观海卫里的乱兵,并在城墙之上找到了早已晕死过去的麻林。
麻林乃是军中宿将,张英并没有权力惩处麻林,便令军士将麻林五花大绑了,送到苏州府交给方原发落。
张英本人则率军,和施琅的水师联合执法,开始在观海卫清点降兵,还有散落了整个观海卫的银子,军粮。
苏州城
王府
端端坐在大堂的方原注视着堂下被五花大绑的麻林,冷冷的说道,“麻总兵啊!你乃玄甲军老将,我自问平日里待你不薄,令你身居军方要职,甚至将如此重要的应急储备军田都交到了你手中。你,为什么要贪得无厌,为什么谋反?!”
麻林神色颓然,盘腿坐在地上,几个玄甲军要去拉他下跪,却被方原挥手制止了。
麻林望着方原说道,“方原,跟着你太不痛快。想当初我们在北疆当马匪时,想打就打,想杀人就杀人,想抢银子抢银子,想玩女人就玩女人。我们提着脑袋,刀口舔血,不就是为活个痛快自在?!加入了你的玄甲军,女人不能抢,银子不能贪,成日憋在军营里,还有个什么劲?!”
方原神色凝重的望着眼前这个匪气未脱,死性不改的麻林,淡淡的说道,“麻林!既然你和玄甲军道不同不相为谋,就该向我提出,然后各走各路。你留在玄甲军,就要遵守玄甲军的规矩,贪腐、叛乱就是死罪!”
麻林哈哈大笑说道,“既然老天瞎了眼,不愿助我,兵败有死而已,砍头不过碗大的疤,我麻林从来没怕死过!”
方原冷笑着说道,“麻林!老天真的要助了你这个丧心病狂,灭绝人性的畜生,才是真正的瞎了眼!杀人者,人恒杀之;奸人妻女者,妻女亦被人奸;作奸犯科者,必遭天谴。你的夫人,儿子全死了;你的女儿、女人全被奸了;你贪来的银子全被抢了。这些,就是因果报应,就是上天对你最大的惩戒!”
麻林想到如今的他已是断子绝孙,儿子被乱兵砍死,女儿被抢去淫辱,胸口一阵翻腾,一口鲜血再次喷出,猛烈的喘着气。
方原冷声说道,“麻林,你犯了谋逆大罪,本该是凌迟处死。若是你招出这四十万石粮食的去向,我念在你过往功绩的份上,叛你绞刑,给你一个痛快。”
以方原的估计,麻林贪污这么大的粮食,也没地方储藏,必然是对外销赃了。这么一大笔粮食突然投入市场,必然会引起粮价的波动。但南直隶这些年来,粮价并未出现过较大的起伏,可见麻林销赃的渠道,必然不是在南直隶销赃的。
麻林默然了一会,开口说道,“卖给了北方来南直隶收购粮食的晋商,这些晋商,九成是将粮食卖去了关外的满清。”
将粮食卖给关外的满清,麻林的行为就是叛国资敌,方原再无话可说,挥了挥手,令军士将麻林带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