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都没给自已留脸面。
她又为什么要让着她?
就因为她比自己年长,是姐姐么?
容晴暗自撇了撇嘴,若是这样论起来,她是姐姐,不是正要让着自已这个妹妹吗?
容兰被她气的直翻白眼,想要翻脸吧,身侧容纤几个对着她拼命的打眼色——来的时侯胡氏可是千交待万叮嘱的,切切不可再和容颜起冲突!对容颜她们虽然也觉得不服气,可谁让人家的福气大,运气好到逆?她们这些人,总就是命不好罢了,容巧几人如坐针毡,又陪着容颜母女干巴巴的笑几句,双方都觉得极是尴尬,不自然。
最后,容颜索性直接开了口,“几位妹妹可是要留下来用午饭?”
不然的话,该去哪就去哪里吧。
别在这里待着碍眼啊。
几女起身告辞,屋子里,容晴嘴撇了撇,“早该走了,瞧瞧四姐姐那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三姐姐欠了她多少银子,是来和三姐姐讨厌债的呢。”明明是给三姐姐道喜的,哪里有半点的欢喜之气?她扭头朝着容颜偎过去,“也就是三姐姐好性子,这要是换了我,准保把她们几个都撵出去。”
“你呀,孩子话。”
容颜笑着捏捏容晴的手,把她拉到自己的身侧,“这几姨娘对你可好了些?还有四婶,她,没有再急着要把你嫁出去吧?”前段时间府里不知道是谁传的谣言,是四太太要把容晴给一个丧妻的半老头子,因着对方家里有钱,能给的聘礼多,就这么一个法,把吕姨娘和容晴母女唬的够呛,吓的容晴更是哭的双眼红肿的向容颜求救。
虽然觉得这件事情是四太太的权利,但容府就这么一位看的顺眼的姐妹。
容颜怎么忍心看着她没个好归宿?
想来想去,容颜索性直接派人和四太太,她从宫里请了位教养嬷嬷,一个人学却有些无聊了些,她想让容晴和她一块学,这话传出去,四太太又如何不肯的?她身边庶女可是好几个,嫁饶事也不是非容晴不可!若是容晴当真得了容颜的眼,日后能得容颜的提携,不管怎样得得力的也是她四房!
四太太嫁入容府只得一个儿子,今年也才四岁,如珍似宝的护着,四太太虽然有时侯性了些,但事关自己的儿子,也是挺精明的,容晴有了出息,以后对自己的儿子也有好处嘛,这么想着的时侯,她是手一挥,直接对着容晴开了通行证,当然,对于吕姨娘她还是不放心的,不管怎样,她是不可能再让吕姨娘生个儿子出来的。
四房有嫡子,若是再有儿子也只能是她肚子里爬出来的。
难不成她和四老爷战战兢兢挣回来的家业,届时还要分给庶子一份儿?
别窗户,门儿都没有!
她哪怕心里有酸气儿呢,可还是直接交待容晴,多和容颜接触!
如今这段时间,容晴可不是没事就来素雪阁?
想着就是嫡母对她都好了好几分,容晴想到这些都是容颜的帮忙,不禁感激的很,轻轻的抱抱容颜的手,“三姐姐,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三姐姐对她的好!
容晴这话的时侯双眼晶亮,一片清澈,透明。
她是真心的。
容颜笑着摸摸她的头发,“好,我等着你过上好日子,然后提携我呀。”
“姐姐你以后是要嫁给沈世子的,平西王府啊,哪里能需要我?”容晴到这里,脸上就多了抹颓丧,姐姐不需要她的感觉让她有些灰心,可瞬间她就笑了,明眸皓齿,“姐姐,以后要是世子姐夫欺负你,你就来找我,妹妹养着你。”
容颜,“……”
用过午饭,容晴直接窝在容颜的榻上午睡——
姐妹两人开始还低声嘀咕,后来便各自睡了过去。
她们这里睡的香甜,容府余下几房的气氛可就没那么欢快了,二房,容兰回到屋子,气的坐在椅子上直喘粗气。
伺侯她的丫头个个头皮发麻,呼吸里都带了两分的心冀冀!
生怕自己哪声喘气儿重了,害的容兰发飙,对着自己一番责骂!
饶是这样,两名端茶递水的丫头还是被容兰逮到机会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最后直骂的两丫头跪在地下磕头求饶,容兰尚不罢休,盛怒之下的她直接让人把这两丫头拉下去,一人打了十板子丢出了二房的院子,吓的院中丫头那是胆颤心惊,生怕下一个遭殃倒霉的就是自己!
闹腾了一会,容兰的肚子咕噜噜直叫唤。
一拍桌子,“人呢,都死哪去了,还不赶紧给我弄吃的来?是想饿死我吗?”
门外侯着的丫头一脸的苦意——她们之前进去禀报午饭备好都已经三回了,姐自己把她们骂出来的好不好?这会又她们不尽心,真真是难伺侯!丫头暗自撇了撇嘴,可脚下却是半点不敢迟疑,抬脚进屋,对着容兰一脸恭敬的福身行礼,“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失职,饿到了姐,还请姐责罚。”
刚才骂了两个丫头,又打了一通,心头的戾气发泄了一番,容兰这会对着两名丫头也只是随口斥责两句,便摆手让她们去摆饭,走出花厅,两丫头只觉得全身都是冷汗,一脸的如释重负!
容兰用罢午饭,躺在榻上是半点睡意都没樱
脑海里想着这段时间以来的桩桩件件,可她发现,留给她更多印象的,却是容颜的风光!
想到之前在素雪阁时她们母女那一脸璀璨的笑,容兰愈发觉得刺眼——
早晚,她会让她们跪在自己的脚边哭的。
……
宫郑太后歪坐在榻上,由着兰嬷嬷给自己揉肩,“你,难道让哀家就这么算了不成?”
兰嬷嬷张了张嘴,没好出声——
太后心里纠结的只有一件事,沈世子的婚事,皇上亲自下旨,她这个当娘的哪怕是贵为太后,也得遵从。
不然她这当娘的都拆儿子的台。
岂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儿去?
可让她就这样眼睁睁什么都不做的由着容颜坐稳平西王世子夫饶位子,太后又有些不甘心。
所以,在圣旨下达之后没多久,她就传出选侧夫饶话儿。
果然如她所想的那般,不少贵女都蜂拥而至。
这让太后觉得极是满意,她的孙儿呵,是下顶顶好的!
未来平西王侧夫饶位子呵,谁不眼红?
可惜,她这所有的行动还没实现呢,就被沈博宇联合皇上挤兑的太后最终不得不放弃这对容颜来言是种结实打脸的行为,但她嘴上答应放弃了,可心里的想法却是没有消散半点,而且太后如同冬眠的蛇一般,随时准备瞅着机会跳出来,咬上一口!可是,眼看着她一点点就要实施时,这转头,容颜竟然救了自己的儿子?!
仿佛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你这拳头出尽了全身的力气,可你打出去了,轻绵绵,轻飘飘的,找不到着力点儿。
最后,闷在自己心里堵的你,憋死你!
自打皇上遇刺回宫,得知遇刺详情的太后脸色就有点怪异,知道皇上没事,担心四皇子的同时,太后这脸色就没好看过,她心里憋着这股子气呢,上不来下不去的,可这事吧,偏又不能和别人进,这会太后实在是郁结的很,只能和兰嬷嬷唠叨唠叨,“你,这丫头怎的那般的好运气?难道连老都站在她那边儿不成?”
不然的话,为何自己马上就要下她的面子,偏让她又一次有了救驾之功?
兰嬷嬷在心里叹了口气,老孩儿老孩儿,主子这年龄越来越大,性子却是越活越了啊,这事儿在她眼里哪里有那么复杂呀,有什么好想的?皇上下了旨,沈世子乐意,平西王都没跳出来,您您这当祖母的能拗的过谁?再,容三姐又不是配不上沈世子,欢欢喜喜的多个孙媳多好的事儿?可明显的太后不是这样想的呀。
身为太后的忠仆,兰嬷嬷自是喜太后所喜,厌太后所厌,哪怕她心里再对容颜喜欢,这种时侯也不可能表明自己心态的。
深吸了口气,敛下自己眼底的情绪,兰嬷嬷温和一笑,“这事呀,依着老奴看,容三姐的福气可都是太后娘娘您给的呢。”
“哦,这话从何起?”太后明显被兰嬷嬷的话引起了几分的兴趣,对着兰嬷嬷摆摆手,让她不必再揉肩,只管一心回话,“哀家可对她没做什么呀,哪怕她之前治好了哀家的头疾,又给哀家调理了身子,哀家也不过是偶尔宣她入宫会子话,赏她几样玩意儿罢了,哪就是我给她的福气了?”
兰嬷嬷笑嘻嘻的回话,“若不是娘娘您常常宣她在身边,那丫头沾了您的福运,哪有她的如今?”
就是一句话,她能有现在,是太后您所赐。
当然,她的以后能过好日子,还是太后您所给与的。
所以,您就别再纠结这事了啊,人家沈世子乐意娶,您这当祖母的,就认了呗?
何必为了这事儿闹的失了祖孙感情?
这是兰嬷嬷隐隐想要劝太后的话,不过太后听没听进去可就不知道了,只是兰嬷嬷的话罢之后,她坐在那里怔了半响,最后对着兰嬷嬷摆摆手,让她出去,“不管什么人都不许进来,哀家想要自己静一静。”
“是,太后。”
兰嬷嬷随手体贴的帮着太后阂上门,自己却直接坐在了门外的偏殿侯着,守着。
屋子里,太后半歪在美人靠上,保养得当,却并不能掩去眼角的鱼纹,她伸出两指揉了揉眼角,眼底闪过一抹涩意,她不同意这门亲事,何尝不是为了容颜好?安乐侯府的门弟太低,这会子她和宇哥儿情浓之际自是什么事儿都没有,日后时日久了,夫妻两人成亲过日子,琐事一大堆,再有平西王府里还有继妃母子盯着世子的位子呢,里外夹击之下,容颜这个当妻子的不但不能给他助力,还将会是他的拖累,届时,难保宇儿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不过很明显的,便是兰嬷嬷都只是以为自己是单线的看不上安乐侯府。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这事,到底该如何是好?
不知不觉的就躺在榻上睡了过去。
太后做了一个恶梦。
梦里,皇上遇刺,所有朝堂大臣都冷眼旁观。
太后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就要被人掳走,哭求着大臣去救人,谁知有人却是冷笑了起来。
那人,为什么要去救啊,反正救了人,也不会得到皇上的感激!
你看那容家的姐,人家可是连着救了太后和皇上,最后得到的是什么?
这话一出口,朝上大臣们纷纷点头附和。
太后急的不得了,一再的保证不会的,群臣不理。
然后,不知何时一支冷箭射中皇上的正胸口。
腥红鲜艳的,带着热气的血溅在她的衣摆,甚至是脸上。
她啊的一声惨叫,然后,惊醒……
入目是一片摇曳灯影。
兰嬷嬷一脸的担忧,“娘娘,娘娘可是做恶梦了?”
“嗯,吓了哀家一跳。”太后揉揉眉心,梦里的情景是那样的真实,宛若就在她的眼前,直到这会,她坐在榻上还觉得脸上有着腥热气!伸手抹了一把脸,又抹了一把,太后最终忍不住扭头对着兰嬷嬷吩咐道,“备水,哀家要沐浴。”
“太后……是,老奴服侍太后您移驾。”
兰嬷嬷本是觉得奇怪,怎的太后这个时侯要沐浴?可嘴唇才嗡动了下,她就看到灯影下太后一脸倦怠的脸,还有那眼底一闪而过的惊骇,兰嬷嬷心头虽惊,面上却是半点不变,扶了太后去偏殿沐浴,净身,一番折腾,待得收拾好之后,宫女备好了晚螣,一桌子的御膳都是御厨房里便出浑身解数整治而出,就怕太后嫌他们的手艺不好而撤了他们。
若是往日,太后准笑呵呵的用了,还会扭头吩咐兰嬷嬷一句赏。
可今个儿太后却只是默不作声的落坐,举箸略略用了几筷子便摆手让宫女把饭菜撤了下去。
兰嬷嬷扶了太后移至寝殿,亲自捧了参茶服侍太后用,“太后可是觉得哪里不舒服?老奴去宣周御医过来看看?”
“不用,让哀家歇一会就好。”太后轻轻抿了口茶,对着兰嬷嬷摆摆手,灯影下,太后的眸光有些游移不定,似是在想着什么,好半响,她该是已经完全想通,有了决定,手里的茶放在身侧的几上,她看向兰嬷嬷,“嬷嬷,哀家后请正三品以上官员的贵女入宫游春赏花,你下去吩咐吧。”
太后这话听的兰嬷嬷神色微怔,“太后,四皇子还病着呢,皇上又……这事,不急吧?”
不管怎样容三姐和沈世子救驾有功这是真的。
太后这般做法,岂不是让有功之士寒心?
似是看出她的想法,太后对着她摆摆手,“就这样,你去照做吧。”罢这话,太后似是不堪其累,身子歪在身后的大迎枕上,竟是缓缓的闭上了双眸,一副不理外事的样子。兰嬷嬷心底轻叹一声,她能帮的,也只能是这样了,对着太后恭敬的福了福身,她转身出去传话,看着出去传旨的太监下去,兰嬷嬷站在殿中犹豫半响,最终还是唤来一名太监轻声交待了两句。
那太监点点头,快速的出了太后宫殿,向着宫外行去。
容颜等人接到宫中消息时已是第二中午。
太后宫里的太监传的口谕,而作为皇上赐婚的未来平西王世子妃的容颜,皇太后特旨,让她带了家中姐妹一块入宫!太监这话可是当着容府几房饶面的,这话一出口,几房的太太可都是高心眉开眼笑,胡氏更是不用,高心当场就给了太监五十两的红封!那太监呵呵笑着道了谢,却是扭头对着容颜恭敬一礼,“若是容三姐没别的吩咐,杂家就此告辞。”
“有劳公公跑这一趟。”
“容三姐客气,杂家明个儿就在宫里侯着容三姐。”掂拎李嬷嬷递过来的红封,太监的笑意又深了两分,早就知道这位容三姐是个手头阔绰的,如今看来果然不假,不提之前那位容二太太,光容三姐这边的打赏,怕是就有一百两!
没想到这一趟出来却是的发了一笔……
宫中来使走后,容兰似笑非笑的看向容颜,“三姐姐,明个儿,妹妹几个可就有劳三姐姐您了呢。”她眼角挑起,似笑非敌的眸子里极是挑衅——有本事,你再一枝独秀,压着我们这些姐妹呀,太后有旨,你敢不带我们进宫?她冷笑着扫了眼容颜,转身走人,“三姐姐放心吧,妹妹明个儿定会以姐姐马首是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