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艳阳沉默了。
“信哥的,关二爷那都磕头了,我还能坑你不成?黄老板很有人脉,放心吧,折不了!”鲍彪说。
李艳阳又是犹豫良久,轻轻抬头,直视鲍彪:“彪哥,我真不干!求您了,我也不把您当领导了,我知道您看的起兄弟,想拉我一把,但我真不想干!看在咱兄弟的份上,您别劝我了,我今天就跟您辞职,明天不来上班了,以后我还认您这个哥哥,我不会离开尚海,您要是不嫌弃弟弟,以后我还来您这蹭酒喝,但这东西我真不敢碰!”
鲍彪突然骤起眉头,看着李艳阳坚定的脸庞,他知道,这家伙发自肺腑的不想干。
鲍彪犹豫一下,倒上两杯茶,递给李艳阳一杯,道:“亮子,你觉得哥哥够不够意思?”
李艳阳点点头,坚决道:“彪哥,我没爹没妈没哥哥没姐姐,你就是我的亲人。”
“好!”鲍彪突然感动,又道:“哥哥是真的够意思,否则我不会和你说这个的,咱也不缺人,我就是想拉你一把!我对你的意思,你是聪明人,应该能理解,但你知道规矩么?”
李艳阳茫然摇头,鲍彪道:“我告诉你我干得什么,你不跟我一起干,你说正常情况下我应该怎么做?”
李艳阳一愣,突然惊恐:“灭口”
鲍彪慢慢点头,李艳阳突然蒙圈了:“彪彪哥,你不能这么对兄弟啊!”
鲍彪抬头,直视李艳阳:“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干不干?”
李艳阳要哭了,挣扎良久,突然一咬牙:“彪哥,你不是这样的人!你不会对不起兄弟的,咱们在关二爷面前发誓了的!”
鲍彪摇摇头:“我会!但我还认你这个兄弟,每年清明我会去给你烧纸!”
“草!”李艳阳大叫一声,突然倔脾气上来了,破罐子破摔道:“行!来吧!被你弄死总比吃枪子强,你特么干死我吧!”
鲍彪一愣,这个混蛋,这特么吓不住?自己真给他脸了,他怎么吃准了自己了?
没错,他就是吓唬吓唬李艳阳,真弄死他,舍不得,难得遇到个知己。
见鲍彪不说话,李艳阳突然哈哈大笑:“怎么样?我就知道彪哥你舍不得!放心吧,你弟弟虽然没有什么地位,但东北爷们,绝对不做对不起兄弟的事!你干你的,我跟着你噌点酒喝就成了。”
“亮子,你为啥这么固执呢?你还没穷怕么?”鲍彪语重心长的问,近乎哀求。
李艳阳愣了一下,叹息一声,道:“彪哥,你知道我为啥强奸了一个妖精么?”
“为啥?”鲍彪问。
“其实我这人胆真不大,小时候半夜都不敢上厕所,总觉得这世界有神和鬼,这种事伤天害理,举头三尺有神明啊,做亏心事容易遭报应啊!”李艳阳说。
鲍彪一顿,突然哈哈大笑:“亮子啊亮子,我就知道你不是怕犯罪那么简单!”
李艳阳没有说话,鲍彪道:“谁都知道犯罪的代价,但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干呢?很简单,因为那个利益会驱散对伏法的恐惧!住豪宅,开豪车,你不想么?咱们是啥样人啊?来到这个世上就是最垃圾的那个,怕什么啊?来这世上走一遭,不享受一下荣华富贵活着有意思么?反正就一个人,死了也了无牵挂!没死就特么游戏人间,死了,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怕啥啊?”
李艳阳目露迷茫。
“至于心里那关,呵呵,亮子,我告诉你,最可恶的不是咱们运毒的,不是贩毒的,也不是制毒的,而是那些吸毒的!”鲍彪叹了口气,不屑一笑:“我粗人一个,但这么多年也知道一个道理,是先有需求,才有的供应,黄老板说这是经济学规律。”
“你别看我吸毒,别看我也劝你吸了一些,但那是有原因的,以后我不劝你吸了,而且咱们吸得只是那种最轻微的,量也少,根本不上瘾,只是助助兴。”鲍彪说。
“不都一样么?”李艳阳说。
鲍彪一笑:“你这么说也成,那以后不吸了就是了。”
李艳阳道:“没来尚海之前我都觉得那东西很遥远,以前在厕所里看过广告,我还寻思呢,这不是扯淡的么,现在才知道,连你这么有钱的人都吸。”
鲍彪又是一笑,摆摆手:“不说这么多了,还是那句话,相信哥,不会有事的,有的只是花不完的钱,咱们生来就是孤儿,总不能被人看不起一辈子吧?你不闯,富贵何来啊?”
李艳阳低下了头,似乎在纠结和挣扎。
鲍彪很满意,见效了,他心活了。
他知道,自己一定能诱导他走上这条路,因为他们是一样的人,从第一次喝酒他就感觉的到,他说的那些酒话和他年轻时候想的一模一样!
“对了,亮子,你知道你强奸的那个女孩是谁么?”鲍彪道。
“嗯?”李艳阳疑惑一声。
“她叫黄莹,黄志高的黄。”鲍彪说。
李艳阳张大嘴巴,再次错愕当场。
“她找我了,还在酒吧弄出了录像,根据你上厕所的影响还有离开酒吧的对比,已经知道你长什么样了,她叫我把你找出来,弄死。”鲍彪说。
李艳阳有点慌。
“所以我想着把你调走,起码不能在车队老出现,否则万一被她发现了,咱俩都很麻烦。”鲍彪道。
“调哪去?”李艳阳问。
“船上。”鲍彪说。
李艳阳皱眉,鲍彪道:“你的朱队长就在船上。”
“运运毒的?”李艳阳问。
鲍彪点点头。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被抓到,我有逃生的可能么?”李艳阳问。
“有!”鲍彪道:“你们可以装作不知道有毒品,毕竟运的大多数是货物,谁往里带毒品了是无法确定的,只要没有被咬出来,没有确切的证据,即便被抓了,也只是关一段。”
李艳阳明白,这也是毒贩为什么难对付的原因,第一是必须人赃俱获,第二就是不好考证。
就像上次,八方运业明明运毒,也被查到了,但就是抓不了人。
因为他们只是运输公司,至于货物里边是毒品,那特么谁知道啊,你去问林氏啊,我们在林氏仓库提的货啊。
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就是拿他们没办法。
“想想吧,亮子,向前一步,荣华富贵,向后一步,尚海待不了了,哪天哥哥喝多了指不定还觉得你是个隐患,万一糊涂了,找到你把你做掉了,你可不能怪我啊”鲍彪恩威并施。
李艳阳神情萎靡:“早知道昨天就不和你拜把子了”
鲍彪突然哈哈大笑:“你小子得亏昨天和我拜了,否则我还跟你墨迹这些,早把你做掉了。”
李艳阳撇撇嘴,没说话。
鲍彪激道:“干不干?是不是爷们?特么磨磨唧唧的呢?”
“干!”李艳阳突然大喝一声,吓了鲍彪一跳:“我特么干还不行么?草拟吗的,大不了一死呗!”
“好!”
鲍彪精神一震,一举茶杯:“哥哥敬你一个!”
哐儿!
茶杯撞击,李艳阳轻声道:“敬自己!麻痹的!”
鲍彪笑了,喝了一口茶,身心愉悦。
两人喝着茶,鲍彪就开始给李艳阳讲述运毒的技巧以及可能遇到的突发情况,以及相应的应对措施。
李艳阳很认真的听着,仿佛真的关乎他的生命安全一般,不断地打听细节,刨根问底,鲍彪也不急,笑着一一解释,他知道李艳阳的小心翼翼是因为胆小。
他倒不见怪,不害怕才怪,谁不怕啊,想当初自己也怕,好几晚上睡不着觉,但这东西,干了两次就好了,拿到钱的时候,什么道德法律全不顾了。
“彪哥,我啥时候去啊?我感觉经验不够啊,上去容易出事吧?”李艳阳道。
鲍彪笑着摇摇头:“没事,多和你朱哥交流就行了,那小子脑袋灵光,而且放心吧,我说的那些事,一年也遇不上一次,而且海上其实比岸上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