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卫过来之后,看见没遮住脸的伊莫顿,倒是很意外,还没来及行礼,伊莫顿的手轻轻抬起来,在他脸上虚虚一抚,这个动作看起来既飘逸又优美,但是却……不象有什么用处。可是奇怪的就是他放下手之后,那个侍卫的两眼就有点迷迷怔怔的,似乎是困极了,又象是还没醒,或是……啊,象是白日梦游!
伊莫顿回过头来说:“这一手本事,这世上原来有五个人会。我们部落族长的夫人会,我父亲会,我也会,还有波尔莉他们姐妹两个人也会。夫人和我父亲早就去世,波尔莉和安苏娜也死了,现在也只有我一个人会用了。”
我目眩神驰:“你这是怎么用的?当初你怎么不教我?”
我其实不必问就知道答案,他苦笑:“这也不是什么正经本事,你过去是公主,现在是女王,你要谁的命都可以,犯不着用这一手。”
“谁说没有用?要是遇到刺客什么的,这一手完全可以防身。”我兴奋的说:“教我教我。”
那个侍卫还在那里发怔,我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好象一点感觉也没有。
他轻声说:“你怎么扯远了?我是想告诉你,你看到的那时候,安苏娜正对我用了这一手。那一刻里我是没有知觉的。”
我狐疑的看着他。好吧,就算安苏娜会这手,你那刻真的没感觉还是顺水推舟送上门来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我又不是傻子,法老的女人就象铜烙一样,那是绝对沾不得的,烫手。况且,我对她,从来也不是那种感觉。”他说:“你要不肯信,我也没有办法再解释了。而且,安苏娜也已经不在人世,我不可能拉她来给我作证。”
就是啊,安苏娜反正不在了,你怎么说都行……
我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是追问他那一手象迷幻术的花招是怎么回事。
他把手掌摊开,指缝里有一点绿色。
“这种药膏,擦在指尖,它的气味是可以令人意识迷乱的。但是时间极短,而且要挨近才行。”
他话音刚落,那个侍卫已经动了,他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曾经有半分钟一分钟的时间失去了意识,仍然向伊莫顿行了个礼,然后问我有什么吩咐。我说:“把船再向前划一段。”
侍卫答应着,躬身出去了。
我转过头来未免有些不放心,伊莫顿这一招,不知道有没有在我身上使过呢?
不过安苏娜是没有机会在我身边使出来的,我不会让她如此接近我。
“你打算在神殿待多久?”
他只一笑:“还没定。”
我想起件事:“卡布达你不要动他。”
“他还不值得我出手。”
我点点头:“你走吧。”
他执起我的手,并不是象后世的人那样吻手背,而是翻过我的手掌,轻轻在手心里吻了一下,低声说:“我去了。”
他跳上自己的小船,轻轻撑着船向一边荡开。我转过头来看看自己的手心,扬声说:“划靠岸,回宫。”
桨片拨水的声音让人心里静的一直沉下去,太阳已经全部没入地平线之下,西方的天空还有一抹残红的余韵。河的那一边忽然传来鼓噪的人声,我掀起帘子,视线却被芦苇丛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