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浅,你找得到地方看流星雨吗?”容祁还在电话里叨叨,“你们那个孤儿院,那么破那么小,有视野开阔的地方吗?”
“当然有。”我哼了一声,“我去孤儿院楼顶的天台看,小时候,我和阿远,就在那里等过流星雨。”
话一说出口,我立马就悔得恨不得咬断舌头。
我嘴贱啊我,没事主动提什么阿远!
果然,我感到电话那头,冷气不断逼来。
“呵。”一片死寂之后,容祁冷笑一声,吓得我小心肝儿叫一个颤哦,“舒浅,看不出你小时候就那么有情调,还知道等流星雨?”
“呵呵,这不是想跟流星许愿吗?”我干笑两声,“小时候我特别信这个。”
容祁冷哼一声,没有再继续追问这个话题,只是道:“你们这年代的人真奇怪,竟然相信对这种掉下来的星星许愿能够成真,在我们那时候,这些星星,就是扫把星,是不吉利的。”
这时,我已经来到了天台上,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听见容祁的话,微微一愣。
“扫把星吗?”我突然苦笑一声,“我突然想到,小时候好多人都说我是扫把星。”
容祁在那头沉默了一会,才僵硬地问:“为什么?”
“当然是我的八字啊。”我抱住膝盖,回想起小时候的事,“你知道中国人,还是很在意八字什么的,很多要领养孩子的人家,在领养前,都会拿孩子的八字去算,我八字纯阴,所有算命的,都说我克夫克家人。”
我努力想让自己说这番话时,语调轻松一点,但说着说着,还是忍不住苦涩起来。
幸福家庭长大的孩子,根本没法体会,作为孤儿,小时候一次次期待着被领养走,但每一次都失望落空的感觉。
不过,真正讽刺的是,最后收养我的舒家,恰恰是因为我这八字。
容祁向来都不懂如何安慰人,听见我的话,只是凶巴巴道:“喂,舒浅,你别以为你这样装可怜,我就会不追究和陆亦寒小时候看流星的事。”
我忍不住笑了。
“我才没有装可怜。”我抬起头看向夜空,“也是因为我这个八字,能让我遇见你,所以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可怜。”
或许是隔着电话,这样矫情肉麻的话,我竟然那么轻而易举地就说了出来。
容祁沉默了片刻,才又开口,音色比方才柔和了不少。
“舒浅,我想看看你。”
容祁低沉的嗓音,传入我耳里,我的心,不由自主地漏跳了半拍
“你瞎说什么呢?”我赶紧让自己平静一点,“你在洛阳,怎么见我?”
“可以用视频。”不想容祁道,“今天容家人告诉我,手机可以从来看对方的脸。”
我愣住。
对哦,我之前怎么没想到视频?
亏我还是个现代人呢!
我和容祁一阵捣鼓,终于连通了手机的视频。
看见手机屏幕上,突然出现的俊庞,我的心,就跟吹了气的皮球一样,砰砰直跳。
容祁显然也透过手机的摄像头,看见了我,只见他微微蹙眉,低声道:“舒浅,你黑眼圈怎么那么重?”
“睡太晚了呗。”我摸摸眼睛,心想这黑灯瞎火的,容祁怎么都看得见我的黑眼圈。
容祁点点头,刚想说话,他的余光似乎突然看见了什么,蓦地转眼看向旁边。
“来了。”他在电话里提醒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