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十年,破镜重圆!(2 / 2)

两人手中那破碎的半面镜子,渐渐拼出一面完整的铜镜。

铜镜底部,还雕刻着成双成对的鸳鸯和并蒂莲花。

甚至,还有大婚时才有的“囍”字。

他曾在这面铜镜前,为她梳妆描眉。

她曾在新嫁时,无数次害羞地勾勒出那个“囍”字,当窗理云鬓,期盼地等他归家……

四目相对。

十年,国破家亡、物是人非,却不改破镜重圆的深情。

卫姬满足而幸福地笑了。

南宝衣挽住萧弈的手臂,快要被感动哭。

可就在此时——

一支羽箭,穿透雨幕和夜色而来!

箭头寒芒凛冽,笔直没入卫姬的后心!

血液从唇角渗出,女子苍白细瘦的手,在冰冷的雨水中发抖。

所执的半面铜镜,轻颤着跌落在地,在雨水里摔成了无数碎块。

“卫姬——!”

卫南骤然尖叫。

他上前抱住卫姬,四周却有无数箭矢朝他们射来!

刹那间,千千万万点火把,在雨幕中燃起。

漫山遍野,竟然都站满了沉默如石头般的军队!

军队前方。

西厂太监们手持暗紫色华盖,为他们的督主遮挡风雨。

顾崇山坐在圈椅上,长腿散漫交叠。

修长白皙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勾勒过乌木胡琴的琴弦。

他唇红齿白,过长的睫毛并没有卷翘的弧度,以致于垂下眼帘时,全然遮掩了他瞳孔里的神情。

他薄唇轻启:“薛定威私藏卫国皇族余孽,私吞卫国国库,意图谋反。本督主奉皇命而来,将薛定威和卫国余孽,就地诛杀。”

一番话毫无声线起伏,淡漠得不近人情。

他在漫山遍野的厮杀与淅沥雨声中,悠然地拉起了胡琴。

无数箭矢射向薛定威等人。

南宝衣错愕。

提着灯笼的手止不住地发颤,她猛然望向萧弈,“顾崇山疯了?!”

卫姬和卫南等了十年才等到对方,他们什么恶事都没做过,为什么要连他们一起诛杀?!

隔着厮杀和雨幕,萧弈遥遥望向顾崇山。

良久,他淡淡道:“本性如此。”

“可是魏大叔——”

“走了。”

萧弈催促。

南宝衣仍旧怔怔的。

柏道的青砖上,箭矢射穿了魏大叔和卫姬。

他浑身染血,跪坐在满是铜镜碎片的雨水之中,把失散十年的妻子紧紧抱在怀里。

他们面颊相贴,是欢喜的神情……

萧弈见她一动不动,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就算现在把卫南救出战场,他也活不下去。且不说他身中多少箭矢,十年国破家亡,支撑他游走在世间的唯一念想,是卫姬。如今卫姬已死,他不可能独活。”

南宝衣知道,他说得都对。

可是……

目睹陌生人死亡,和目睹熟人死亡,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她记得街头初逢魏大叔,他手持半面铜镜却千金不卖的洒脱。

她记得和魏大叔月下畅饮女儿红,他谈论青梅竹马的深情。

所谓侠肝义胆、铁骨柔情,说的大约就是魏大叔这般男儿吧?

哪怕国破家亡,他也依旧是铁骨铮铮的汉子。

他值得敬重!

南宝衣揉了揉泛红的眼圈。

萧弈握住她的小手,抱着她跨上骏马。

南宝衣回眸。

隔着潇潇雨幕和漫山厮杀,隔着濒死的情人和落魄的皇族,隔着破碎的战火与温热的鲜血,她遥遥望向顾崇山。

暗紫色华盖在山风中翻飞,宫灯的火光明明灭灭。

那个唇红齿白的大太监,烟波蓝官袍被雨水溅湿,大刀金马地端坐在圈椅上,低垂眼睫,依旧散漫地拉着胡琴。

琴声呜呜咽咽,如泣如诉,如怨如慕。

一曲《安魂》,却不知安的是谁的魂。

似是若有所感,隔着雨幕,顾崇山遥遥看过来。

山雨茫茫。

骏马上的小丫头,梳着精致的云髻,淡粉襦裙犹如盛开的小芙蓉花,珍珠步摇在她额角轻晃,她的小脸白嫩娇美,瞳珠清润干净,像是世间最美好的红豆沙包。

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恍惚中,似乎也曾有少女坐在萧弈的骏马上。

依稀是盛京城的深秋时节,她被打扮得精致娇美,宫裙盛大而华贵,小脸却残破丑陋,纵使世间最华贵的胭脂也遮不住她的伤疤和苍白。

明天爆更,

这章两千七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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