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侯,江珩和上将军所言是否真实无误?”坐到龙椅上,秦始皇转头看着陈旭。
陈旭脸色平静的站起来拱手:“是,江大人和上将军所言无误,因为当时天色已晚,山匪巢穴混乱不堪,混战之中赵柘的确是被我的护卫所伤,然后审讯山匪知道他是礼部令赵大人的儿子,因此臣感觉事情重大,于是和雉县县尉房宽商议之后将赵柘抬下山进行治疗,然后通知县令江北亭,因为其中牵扯到的人太多,江县令也不敢擅自做主,于是通知了宛城郡守郡尉府衙,此后的事情臣就不太清楚了,毕竟臣当时只是清河镇里典,根本无法左右其中的局势,而江北亭当时也告诉臣,赵高势大,一旦用通匪劫粮之罪审判,赵柘必死,然后必然引来赵高的报复,其实这也是为了保护臣不至于牵连进去……”
“清河侯,你勿要血口喷人,赵柘虽然是我的儿子,但犯下如此大罪,赵某必然大义灭亲,何来报复!”赵高虽然头脑此时混乱不堪,但听陈旭把这件事往他身上扯,顿时忍不住跳起来大吼。
“呵呵,赵大人何必如此激动,本侯只是根据人之常情来推论罢了,如若你当时不是中车府令,而赵柘又不是你的儿子,恐怕赵柘当时就被砍成了十七八段结案,又何必留到今日藏匿于皇宫之中准备陷害我!何况本侯听说,赵柘就是你向陛下推荐的,如今皇宫之中出了这种令人发指的事,不知赵大人又作何解释?”陈旭冷笑
陈旭一句话似乎提醒了秦始皇,他转头霍然看着赵高:“赵高,你也知道其中内情,却串通江珩隐瞒朕,而且将赵柘推荐入宫担任宦者令,你到底是何居心?”
赵高吓的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脸色苍白的说:“陛下~,臣……臣也是爱子心切才将此事隐瞒下来,推荐赵柘入宫也是因为他已经成了阉人,这样统领后宫宦者照顾诸位皇妃和公主,也是为后宫安危着想,绝无半分私心,还请陛下明察!”
秦始皇重重一掌拍在御案上站了起来怒喝:“朕自然会明察,赵威何在,将这个宦者拘拿下去严加审讯,凡是后宫和赵柘有牵连的所有宦官宦者都施以腐刑之后送去骊山修建陵寝,永世不得释放!”
“喏~”少府令赵威站出来领旨,然后几个侍卫一拥而上将宦者拖出朝堂。
“刑部令阴戊听旨,将江珩和赵高拘入刑部大牢收押审讯!”
“喏~”阴戊拱手领旨。
“中书省李相听旨!”
“臣在!”李斯赶紧站了起来。
“签发谕令,派人速去南阳拘拿宛城郡守江北亭和郡尉高勋,等此事查明原委一同治罪!同时通传已经流徙边荒之地的前宛城官吏,所有人罪加一等!”
“臣遵旨!”
就在几个禁军冲进大殿要将江珩和赵高押走之时,一直未曾出声的蒙毅站了起来:“陛下,其实已经无需通传流徙边荒的前宛城官吏,再加其罪也已经无有必要!”
“为何?”不光秦始皇楞了一下,李斯还有许多官员都转过头来看着蒙毅。
“因为这些人都已经死了!”蒙毅脸色平静的回答。
“死了?”朝堂之上一阵混乱。
“你说流徙的那些宛城官吏已经全部死亡?”秦始皇死死的盯着蒙毅。
“不错,非是只有那些官吏,而是连同这些官吏的家人,共计一百七十九口全部死亡……”蒙毅说话之时从袖袍之中掏出一份折子打开念道:“马伯渊一家三十四口死于代郡,尸骨抛于荒野;雍破一家二十二口死于上谷,尸骨抛于山谷;曹坤一家二十八口死于雁门;童敬一家十八口死于上郡,尸骨被野狼啃食无法寻找……”
随着蒙毅一条一条念出来,整个朝堂安静的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
“蒙……蒙大人,这些人怎么……怎么都死了?”半晌之后,一个官员结结巴巴的问。
“这就要问礼部令赵高赵大人了?”蒙毅转头看着赵高冷冷的说。
“蒙毅,你……你莫要攀诬与我,这些人的死与我何干?”赵高被几个禁军架着,此时脸孔毫无血色的死死看着蒙毅,但眼中却是无限的恐惧。
如果仅仅只是隐瞒赵柘之事,此事最多罢官去爵而已,但如果暗中杀害这些人的事情暴露出来,他赵高必然罪上加罪,有可能会人头落地。
“老夫从来就不攀诬任何人,赵高,暗中派遣家臣赵坡和家仆,串通女婿阎乐伪造徙令,将马伯渊雍破等人徙往蛮荒之地然后杀死抛尸荒野,意图掩盖罪行,但老夫如今都已经查的清清楚楚,你狡辩也没有用!”蒙毅轻轻的掸了一下衣服轻描淡写的说。
“蒙大人,你可有证据!”李斯回过神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