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精良装备的暴民开始组织弓箭手攻击城关,因为这种对外不对内的建筑格局,城关基本上处于无险可守的地步,没有城门,没有玄关,没有拒马栅栏,而且还有数条台阶直通城墙之上,在暴民疯狂的攻击之下,守关的兵将只能拼死防守反击,时间持续到深夜,城墙之上弓弩箭矢用尽,在暴民的疯狂压制下已经无法形成有效的反击,大量暴民开始顺着台阶冲击层楼,整个雁门关内血流成河,尸体在层关之下堆积厚厚一层。
“快守不住了,恐怕坚持不到天亮,快想办法……”赵豹浑身浴血的冲到城楼之上大吼。
“陆大人,赶紧点燃烽火台向武城侯求救吧!”逃到此处避难的广武县令伏蕤在旁边惊恐的开口。
“来不及了,开城门出关,直接去军营向武城侯求助,不然今天我等都会死在这里!”关守陆荣脸色极其难看的说。
“弃关……弃关乃是死罪?”赵豹脸颊扭曲的看着陆荣。
“哼,此事本就是王离惹出来的祸患,眼下匪徒已经拿到武器甲胄,剩下不到区区千人如何防守,弃关固然是死罪,但这件事终归不能全部推到我等身上,罪魁祸首乃是王离,速走!”陆荣拂袖转身,在一群亲卫的护送下往城门而去。
“陆大人等等下官!”广武县令也赶紧跟了上去。
“弃关,撤退~”看着陆荣如同被狗撵一样仓皇的背影和尾随而去广武县令,赵豹咬咬牙发出撤退命令,伴随着几声低沉而悠长的号角声,守官的将士很快都放弃抵抗,蜂拥往城门而去。
很快暴民冲上城墙占据城楼,两边的城墙也都被占领,在匪首的指挥下,洞开的城门被重新关上,此时虽然天寒地冻,但还是有无数的民众从广武县城的方向而来,将城关上下包围的严严实实,并且点燃草料栅栏取暖,搜寻武器盔甲武装自己,准备明天和增援而来的王离决一死战。
自从去年三月王离纵兵捣毁靖边寺之后,赵地民众这口积蓄许久的恶气终于爆发出来。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在官兵勾结和王离的强势压力下,本来就桀骜不驯对大秦充满了仇恨的赵地民众,终于用他们的血性劫持了这座赵国民众心目中的卫国雄关。
转瞬之间一夜过去,随着天色明亮,天边一抹红霞越来越亮,当一轮红日升起,亮丽的阳光照耀雁门关的时候,鲜血淋漓遍地尸体的城关之上,无数身穿甲胄手持大秦制式刀枪弓箭的暴民已经密密麻麻站在了城关和两边的长城垛口之上。
“呜~~呜~~~”
雁门关外层层叠叠的崇山峻岭之外,一声接一声的牛角号声隐隐传来。
十余里之外,一支精锐的大秦骑兵正踏碎皑皑冰雪往雁门关疾驰而来,马蹄声奔涌如雷,大地都在跟着微微震动,堆积在山岭树木上的积雪,在震动之中噗噗啦啦不断往下跌落。
大军最前方,一个身材魁梧顶盔掼甲的青年将军,腰悬大剑颌下一丛短须,眼神睥睨神情倨傲,脸色带着一股凛冽杀气。
青年将军身边跟着昨日弃关而去的雁门关守陆荣、关都尉赵豹和广武县令伏蕤。
青年四周围聚着一群膀大腰圆的护卫,腰悬大剑身披皮甲,看起来杀气十足,而如果陈旭在的话,一定还能认出来几个,就是王翦曾经的贴身侍卫王三王四王五王七等人。
“大将军,如今匪徒已经占领雁门关,如若不能夺回,我等恐有大祸临头也!”陆荣脸色苍白的骑在马上说。
“区区一群匪徒,何敢与我大军相抗,夺回雁门关易如反掌耳,陆关守勿要担忧,本侯一定亲自斩下这些匪首的头颅,李牧……哼哼,败军之将何敢言勇,昔日赵国也不过尔尔,如今又能如何!”王离冷哼。
“是是,一群乱匪而已,何敢与大将军抗衡!”陆荣和赵豹伏蕤皆都一起拱手拍马屁。
“少将军小心,此次暴民突然袭击广武县城和雁门关,明显是筹备策划已久,如今他们又得到雁门关诸多弓弩甲胄和马匹粮草,可守可攻,千万不要轻敌!”王五拨马走到王离身边低声说。
王离微微点头之后轻蔑的说:“当初本将在辽河一战,斩杀东胡数万人,区区数千匪徒何惧哉,我自有主张!”
“是!”王五脸皮微微抽抽了一下退后,与王三等几个同伴互相看看之后,脸上露出无可奈何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