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帮你揉揉就好。
杜采歌赶紧捂住嘴。
好险,差点脱口而出。
之前那旖旎风流的唱腔,让杜采歌有些忘乎所以,或者说有点心猿意马。
但还好他及时找回了理智,立刻想起,眼前的女孩是自己的晚辈,而且是自己手下的演员,不适合对她油嘴滑舌。
杜采歌掩着嘴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我去找你师父谈。你这嗓子,不唱歌太可惜了。”
许清雅应该是刚洗过澡,头发很简单地扎成一个马尾,系了个头绳,没戴任何配饰。
乌黑发亮的长发,原本应该融入夜色看不见的。
但是却因为反射着周围大厦的灯光,在这黑夜里,竟然如同散发着微微的荧光一般。
而她黑漆漆的瞳孔,此时也在灯光下显得流光溢彩,宛如两颗大大的黑钻。
学昆曲的人,最美的是什么?
杜采歌觉得,是那服装之美,是声韵之美,是戏腔之美。
尤其是身段之美,是眼神之美。
许清雅眼波流转,声音也是又酥又美,又带着点少女的娇憨:“大叔,我师父可没老糊涂呢。她虽然80多岁了,精神还挺好,身子骨也硬朗,人又特别固执。你想说服她,那是不可能的。”
她并未刻意要魅惑杜采歌。
这是她一举一动天然散发的魅力。
前两晚,虽然处在同一个房间里,但是有郭令洁在旁边,杜采歌还可以保持理性地欣赏。
但此时身处平台之上,四下无人,看着这如花美眷,杜采歌便有些神不守舍。
还是自己的心性修为不到家啊。杜采歌轻叹一声,笑道:“你说服不了,不代表我说服不了。你在她眼中是小孩儿,她凭什么被你说服?你说的话她甚至都不会认真去听。”
“可我是著名作家,音乐人,在身份地位上只略低于她。我说的话,她会认真思考的。”
许清雅连连点头:“有道理,有道理。”
“行了,不耽误你练功了,我去写作了。你如果还有要问的,带上郭令洁一起来问我。”
“好的大叔!”许清雅既优雅又亲切地笑着。
杜采歌走到台阶处,转身问道:“你后面唱的是牡丹亭片段,我听得出。前面那段是什么?”
“是玉簪记,”许清雅掩嘴笑道,“大叔原来你还有不知道的东西啊。”
“我不知道的东西多着呢。”杜采歌挥挥手,迅速离开。
许清雅看着他消失的地方,眼神带笑,自言自语:“大叔,你好像很怕和我单独相处呢。”
“真是奇怪的人。”说着,她一拧身走到平台边缘,迎着夏夜晚风,“突然好想喝酒。记得大叔你在漫画《浪客剑心》里写过一句话,‘春观夜樱,夏望繁星。秋赏满月,冬会初雪。面对如此美景,怎会觉得酒不好喝呢’。”
“那句话让我觉得,大叔你是个绝顶浪漫的人。不过现实中的你,却好像总给自己套上了层层枷锁呢。”
她摇摇头,把这事抛到脑后,潇洒地笑了笑。
然后眼神变得幽怨,又轻启朱唇唱道:“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
走廊上。
杜采歌并没有走远。
听着歌声飘来,仿佛足底生云。
人也微醺。
艺术之美,声韵之美,昆曲之美,美得让人无酒自醉啊。
……
等许清雅练完功,准备回房间的时候,杜采歌先一步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搬运。
10点半左右,许清雅又拉上郭令洁过来,让他讲戏。
连续几天下来,杜采歌自觉坦荡,而且每次两个女孩过来他都是敞开房门的。
没料到还是有闲言碎语传了出来。
不过他是从段晓晨那里听到的。
段晓晨打电话来,询问拍摄进度,又笑了笑说:“我的杜大导演,你天天晚上一王二凤的,身体吃不吃得消啊?”
杜采歌纳闷地说:“谁跟你说的?”
“我自然有我的消息渠道。”
“你那消息渠道可以拖出去砍掉了,我和两个小姑娘是清清白白的。”
段晓晨柔声说:“我相信你,不过剧组现在确实有一些不好的传闻,你要控制一下。而且不排除会有人故意把谣言泄露给媒体,或者发到微博、贴吧来抹黑你。”
“知道了,谢谢提醒。”杜采歌虽然心里烦,但也不会拿段晓晨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