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哥之前就坐过(1 / 2)

这纲常伦理,可以说是这古代社会的秩序,秩序必然是一个国家的根基所在。</p>

没了三纲五常,皇帝都不是皇帝了。</p>

故此,当对方提出这方面的质疑,张斐必然是要给出回应的,若不做出回应的话,那就不是埋种子,而是在埋自己。</p>

但是张斐也不会答应与他们庭辩的,因为庭辩对于张斐而言,是非常不公平的,且是非常危险的。</p>

如果庭辩,那张斐就是要辩驳自己无罪,这会使得他处在非常不利的位置。</p>

思想不是科学,讲究严谨,错就是错,对就是对。</p>

那不用想,他一定是输。</p>

但又话说回来,如果要定张斐的罪,也应该是打官司,张斐当然是非常愿意,这要是打官司的话,是不可能输的,因为打官司,是要证明张斐有罪。</p>

同理,这也很难证明。</p>

所以,对方也不可能答应的。</p>

张斐也知道三寸不烂之舌,是不可能让他们都认同法制之法的。</p>

最好的方式,就是归于学问之争。</p>

我给出自己的解释,你就是不认同,但也不能代表我有罪。</p>

等到第二日,张斐就派人去告知国子监,这下一堂课,就定在三日后。</p>

他原本想等司马光来,商量商量,哪知这回司马光并没有来。</p>

其实司马光在这事上面是非常纠结的,虽然司马光也觉得张斐说得有道理,但他更为崇尚礼制,是传统的儒士,这一点在阿云一桉中,就已经体现的非常明显。</p>

他为什么要强调重判阿云,就是他认为虽然在律法上,阿云与韦阿大可以不算是夫妻关系,但阿云就是有谋杀亲夫之心,所以必须要重判。</p>

原本他认为这礼、法一体,司法改革也与之并不冲突,但如今礼制和法制之法出现冲突,这也事关他的原则,如果张斐解释的不好,他也会站出来反对的,他希望能够在此事上面,与张斐保持一定的距离。</p>

......</p>

上午时分。</p>

“原以为今年都不用再穿这该死的官袍,不曾想...唉...。”</p>

张斐张开双手,任由高文茵在自己身上折腾,嘴里是唉声叹气。</p>

高文茵幽怨地瞧他一眼,“三郎,这祸从口出的道理,寻常农夫可都明白,而且这回的事,还不够教训么。”</p>

以往她从不敢责怪张斐,但这回的事,可真是吓到她,今日张斐又要去上课,她心中是忐忑不安啊!</p>

张斐不以为意地笑道:“如果人人都能说会道,那我还凭什么赚钱,我的本事不就是这张嘴么,说他人不说之言。”</p>

高文茵轻声细语道:“话虽如此,但...但谨言慎行终归是没错的。”</p>

张斐瞧她一脸担忧,便也不再辩解,点头笑道:“行,我一定谨记夫人所言。”</p>

高文茵脸上这才露出一丝微笑,“但愿你能记着。”</p>

又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抚平那些纤细的褶子,“好啦!”</p>

张斐放下双手,直接搂住高文茵柔弱无骨的腰肢,“我在里面的那几日,最担心的就是怕夫人在家胡思乱想。”</p>

高文茵羞赧地瞧他一眼,不答反问道:“我若说我不会胡思乱想,三郎就不会担心了么?”</p>

张斐一怔,道:“估计也不会。”</p>

高文茵浅浅一笑:“那不就是了,这担心总归是在所难免的,三郎都不能避免,更何况我。”</p>

张斐稍感诧异,“哎幼!夫人的口才比以往可是要长进不少啊。”</p>

高文茵羞涩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p>

张斐哼道:“就知道小桃会带坏你,平日里少跟小桃交流。”</p>

“可不干小桃的事。”高文茵稍稍白他一眼,又语气真挚道:“虽然担心是在所难免的,但我也会照顾好自己,照顾好这个家的,三郎在外要小心自己。”</p>

“夫人也是。”</p>

说罢,张斐快速地轻吻了下她的嘴唇。</p>

“呀!三郎你又...。”</p>

这一抬头,张斐已经出得门去。</p>

“夫人,我先走了,待会又得让止倩念叨了。”</p>

......</p>

然而,令张斐意想不到的是,许止倩这回不但没有唠叨他,反而比较沉默,坐在马车里面,一语不发。</p>

这令张斐倒是感到有些担心。</p>

“止倩,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觉得压力太大?”</p>

“没有!”</p>

许止倩摇摇头,瞧了眼张斐,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p>

张斐轻轻握住她的手,“到底什么事?”</p>

许止倩撅了下小嘴:“我一直都觉得这事是他们欺人太甚,纲常伦理讲得就是道理,他们拿着道理却干着不讲道理的事,真是无耻。”</p>

张斐问道:“然后呢?”</p>

许止倩道:“所以我心里很是希望,你等会能够狠狠讽刺他们一番,可是我又明白这么做是非常危险的,所以我不想说话。”</p>

张斐听得呵呵笑了起来。</p>

许止倩道:“你笑什么?”</p>

张斐道:“你认识我这么久,还不知道我么,我虽然是凭嘴吃饭,但是我从不认为讽刺别人,能够获得报复感,我一般都喜欢断他们的荣华富贵,如此才有快感。”</p>

许止倩急急问道:“你打算怎么做?”</p>

张斐道:“倒不是今日,今日可得正儿八经讲学问,但是我迟早会报复回去的,我这人背书不行,但记仇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p>

......</p>

而在张斐刚出门时,国子监里面已经是人满为患,撇开学生,光那些大臣、士大夫就有百余人之多。</p>

这还是在地方有限的情况,否则的话,估计能打破观看张斐打官司的记录。</p>

虽然此桉最终归于学问之争,但是即便到那时候,那些人仍旧保持反对法制之法的态度。</p>

在张斐确定下一堂课的时间后,曾公亮是亲自出面,安排哪些人来听课,得找一些具有代表性的,比如说蒋之奇、彭思言也都被请来了。</p>

要是找一群舔狗来,那没啥意义。</p>

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就连曹太后也来了。</p>

“臣等参见太皇太后,参见陛下。”</p>

一众大臣赶紧过来行礼。</p>

曹太后澹澹道:“诸位无须多礼。”</p>

礼毕之后,蒋之奇就问道:“太后怎也来了?”</p>

曹太后道:“此事差点把政事堂都闹没了,老身也都让你们给弄湖涂了,故此今日特地过来瞧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p>

富弼、司马光、王安石他们赶紧上前请罪。</p>

曹太后的手段,他们也是体会过的。</p>

曹太后斜目瞧他们一眼,“你们是走运,遇上了名主,否则的话,只怕你们就真的坐进去了,这朝中是大有人才在啊!”</p>

“臣等有罪。”</p>

几人齐声道。</p>

在曹太后看来,此事赵顼是相当委屈,这神也是你们,鬼也是你们,必须得出出气。</p>

“行了!”</p>

曹太后摆摆手,又环目四顾,“这课什么时候开始啊?”</p>

国子监祭酒陈员生便道:“回太后的话,张三都还没来。”</p>

“还没来吗?”</p>

曹太后微微蹙眉,“真是臣不像臣,师不像师。”</p>

说着,她又轻轻拍了拍赵顼搀扶自己的手,“就真是难为皇帝了呀。”</p>

赵顼忙道:“大娘娘,孙儿先扶你进去坐坐,可别冷着了。”</p>

说罢,他又小声向身边的侍从道:“还不快去催催。”</p>

我等你就算了,你还让我大娘娘等你。</p>

“是。”</p>

......</p>

今日的课堂没有安排在那间最大的教室里面,而是安排在正中间那个大堂里面,这个大堂一般是用于召开师生大会的。</p>

“皇帝,这是干什么用的?”</p>

曹太后坐在里面,指着摆上边上大木板问道。</p>

教室大了,木板也变大了。</p>

赵顼道:“这是张三上课习惯用的,他一般会用炭笔在上面写上一些关键字,便与学生理解。”</p>

“这小子年纪不大,名堂倒是不小啊!”</p>

曹太后点点头,又道:“那咱们坐在这里,不是不方便观看吗?”</p>

太皇太后、皇帝肯定是坐在最上面,这木板也摆在上面,最多就只能看个侧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