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方令斐自带呵呵两个字的目光,陆星沉垂着眼睫毛说“抱歉, 我不是故意的。”
他容貌俊美之极, 微微偏头露出这样的神色的时候, 却又带着不自知的纯澈稚气,睫毛的每一丝颤动简直都能扣动人的心弦。
不过没关系,方令斐让系统暂时断了他身体的灵力供给,没了灵力, 方影帝再挪回视线看三米多外的陆星沉, 就只看得到个人形, 至于脸
呵,那模糊的一坨他表示自己看不清
陆星沉还不知道他在方令斐眼里脸成了一坨马赛克,临走了还要在作死的边缘大鹏展翅一下,“你力气小了点, 要不我重新给你折一根”
然后他就真的重新给方令斐折了一根两根手指粗的树枝, 还没用丢的, 而是特外往前跨了几步, 用树枝尖尖戳了戳方令斐的脑壳。
方令斐这种前男友,还是打死吧。
方影帝接过了树枝, 看着陆星沉散发着一身愉快的气息离开,“咔擦”一声, 掰断了后面那根树枝。
陆星沉知道方令斐想爆他脑壳吗开玩笑, 当然知道啦。
但作死令人快乐,比如他现在,就尤其快乐。
快乐的陆星沉一脚踹开想给他个蒙脸杀的蝙蝠, 轻松自如地往上爬。
他发现,这一的袭击者虽然多,但战斗力却都不是很高,多的是成群结队的各种鸟,猫头鹰,蝙蝠我啥时候属于鸟了,麻雀等等,并没有像画皮那么难对付的。更像是只有了点与普通动物不同之处,智商高点的兽类,也仍旧用身体攻击,没那么多不科学的手段。
袭击来得虽然频繁,但陆星沉刚刚掌握了特别的恐吓划掉方法,他的目光和领头的鸟对视个一秒,保准就能吓得领头的鸟撅着尾巴扑棱着小翅膀掉头就跑。
然后跑掉的小鸟们全骚扰孟璧和江含月去了。
孟璧
江含月
用了半个小时终于攀爬到树冠的地方。
陆星沉刚刚打算冒头的时候感觉到了些不对。
他中指抵在掌心,预备随时刺破皮肤来一波放血。
因为那股不大对的感觉,踏入树冠后,直接进入了另一个空间,而空间里触目所及尽数血湖的时候,陆星沉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惊异。
血湖里困着五个人。
这些人大半个身子浸在血湖里,而他们身前,一个个刑具凌空而立,纵使不完全清楚它们都有什么用,也已然足够令人惊惧。
五人疯狂嘶喊挣扎着被血湖扯到了刑具上,刑具自动套到了这些人身上,等每个人都被上了一套,血湖中突然凝出了五个似兽非兽,似人非人,身形不断变化的东西。
那东西充当了执刑人,开始给这些人一个个上刑。
剥皮、油煎、凌迟、车裂
在这些刑具开始被使用后,陆星沉终于知道了它们所代表的的刑罚。
最令人心惊的还不是这些酷刑,而是前一秒才经过这种酷刑死去,下一瞬那些人碎成一滩肉的身体又重新恢复完整。
他们重新活了过来,接着继续被套上新的刑具。
重新复活的人又有了生机和力气,其中一个约莫三十来岁左右的中年人终于受不住了,哭嚎着说“我错了,我丧心病狂,我不是人,我不该干那些事,求求你杀了我,杀了我”
“哼”他旁边脸色苍白泛青的老人长相很慈眉善目,但此时却一脸阴毒,“你求饶又有什么用以为这孽畜会放了你异想天开”
一直沉默上刑的执刑人开口,陆星沉终于知道他为什么刚才一直不说话。
因为那嗓子嘶哑凄厉,声带如同被石刀割过千万刀,每一刀都在血肉上碾磨了又碾磨,以至于如今吐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搅拌着血肉碎末。
“他求饶没用,但你嘴硬我赐你多受一遍大刑”
说完这一句话,执刑人又恢复了沉默,任凭其他人怎么哀求都不再出声,只是用一双怨毒的眼睛快意地看着这些人一遍遍被凌迟、车裂、剥皮,一次次痛苦死去,又完好无损地复活。
陆星沉没有出声,就这么在血海边界找了一片地方落脚,沉默看着这一场又一场恐怖的酷刑。
既没出手救人,也没面露不忍。
连陆星沉自己都诧异自己的冷酷。
于是在这个诡异的地方,在一个长得奇形怪状还跟美少女一样会不断变形的执刑人血腥上刑,其他人奄奄一息,从惨叫到连惨叫都发不出来的情况下,陆星沉跑偏了频道,开始认真怀疑自己三观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难道我是一个隐藏的反社会份子
这倒不是对自己不自信,只是当年以为自己是神经病的时候,为了防止自己疏于管理病情恶化不小心祸害了别人,他习惯了进行心理自省。
不过自省是自省,没出手依旧是没出手,他猜得出来这些人是什么身份。
直到那五个人精神已经几乎崩溃。,血湖凝成的执刑人力量似乎慢慢衰弱些,渐渐由五个化作了一个,动作也慢了起来。
不能及时有效地折磨仇人怎么办
找个帮忙端盘子递刀的。
才与陆星沉分别不久,说好了要好好藏着的小姑娘叮叮突然出现在了血湖中。
她显然畏惧着正在受刑的人,纵使那些人已经不成人样,小姑娘还是直直地往执刑人身后躲藏,小身子发着抖,身上本来平和的气息逐渐被阴戾的厉鬼气息取代。
执刑人推了推她的肩膀,垂着头的叮叮不知怎么与她交流的,明明没有说话,却走向了刑具,准确拿了执刑人正要用的剔骨刀。
陆星沉皱起眉。
他没有再沉默,直直看着小姑娘“叮叮,你还记得我吗”
小姑娘慢慢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双血色的眼睛。
执刑人先前没有拦着陆星沉旁观,现在也没有拦着陆星沉与小姑娘交流,他只是轻轻在叮叮背后推了推,小姑娘已经化成血红色的眼睛霎时间变作几乎要滴出来的浓稠暗红色血液,指甲伸长,直直向陆星沉扑来。
那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甚至形态还在一直变化的执刑人唇角勾起了一抹扭曲的笑,冷眼期待陆星沉被开膛破肚。
陆星沉抬起了手。
他把手按在了叮叮的头上。
叮叮在伸着长指甲的手,一分钟后,叮叮还在伸着长指甲的手,十分钟后,努力伸手想够着陆星沉的叮叮憋得苍白的小脸都通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