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1 / 2)

章盼盼跟着凑过来看, 看到画的那一瞬间,她忍不住惊呼出声“这画、这画简直”

殷迟理解她的惊讶,因为这幅画确实极其令人不适。

画上正在进行婚礼的酒店眼熟, 正是他们刚刚才离开的地方, 然而原本那被用紫色和粉色轻纱以及玫瑰装饰得极其美丽的大厅,在这幅画中却扭曲又邪恶。

轻纱是颜色混沌难明的毒蛇, 玫瑰是淌着血液的利齿,而正在进行的婚礼的那对新人被毒蛇缠绕利齿撕咬, 脸扭曲成一团, 哪怕是透过画也能感觉到其中的绝望和呐喊。

在画面的外围, 黑色火焰冲天而起,就像是一朵恐怖的毁灭之花,缠绕上了婚礼上的新人、司仪和来宾。

章盼盼喃喃自语“这幅画简直就像是一个诅咒。”

殷迟“或许它就是呢”

他们将画的边缘和章盼盼携带着的美术本做了比对, 确定这就是美术本上被撕掉的那一幅画。

章盼盼将画好好夹在美术本里后, 猜测道“身患疾病而又遭到抛弃的女人, 对正要结婚的爱人和情敌所进行的恶毒诅咒我觉得这个新线索嵌入我先前推理的三角恋中也毫无违和。”

殷迟都对这姑娘无奈了“还没忘记你编的那个故事”

章盼盼不好意思地咳了咳, 她也知道在任务世界中先入为主很不好,但好不容易能讲一回故事,不大能克制得住。

把这个手术室仔仔细细搜索了一遍并无其他所得之后, 章盼盼忍着惧怕和恶心, 找了手术盘里的一个镊子刨了刨地上那三堆灰烬。

这些灰烬是鬼怪被殷迟杀死后留下来的, 在拨弄之前,她并没有指望在里面找到东西, 但没想到镊子才在灰烬中划了几下就突然感觉碰到了什么东西。

章盼盼将那个东西用镊子夹起来。

是一把钥匙。

有了这个发现后,她很快又在另外一堆灰烬中发现了另一把钥匙。

在仔仔细细确定每一寸灰烬都没有漏掉之后,章盼盼手术床上被他们揭下来的蓝色布罩擦干净灰烬,分了一把给殷迟。

“手术室里没有柜子。”她下意识环视了一圈之后愣了愣说。

殷迟也确定手术室没有需要用钥匙的柜子“或许是其他地方的。”

收好钥匙, 确定没有遗漏的线索后,两个人很快离开了这个手术室。

在离开手术室的瞬间,衣服重新变了回来。

做好准备后,他们试着旋转第三个房间的门把手,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门打不开,它被从里面锁上了。

殷迟和章盼盼对视一眼,病房门一般都不能锁,因为不方便查房,但也有锁了情况,比如病人在查完房后自己从里面锁上。

所以里面很有可能有人。

不,是不是人或许应该先打个问号。

两个人拿出钥匙开始试,最后章盼盼保存的钥匙打开了这间房。

在打开房门的那一瞬间,说话声和生活的气息迎面扑来,一道房门将走廊和房间分割开,走廊黑暗阴森,房间惨白明亮。

这仍旧是一间病房,和他们进入的第一间病房就布置来说一模一样。

章盼盼眼角瞟到一个人影,几乎是下意识地戒备起来,差点抢先动手。

在她做出过激反应之前,殷迟用两根手指捏住了她的腕子。

而病房里的人也在此时探出了头,章盼盼愣住了,这个正在张望他们阿姨从外形和神态上看,的确就是一个普通人类的模样。

对方甚至还用嘴碎的中年大妈特有的没理也响三分的语气说“你们这对小年轻,进来怎么不知道敲门病房也算是公共场所不知道吗”

章盼盼几乎被带得下意识嘀咕一句既然知道是公共场所,这也不是晚上,为什么要锁门

不过在嘀咕出来前,她及时反应过来了这是在任务世界,对方也不可能真的是一个住院的普通阿姨。

换句话说,她这一句话出口,很可能会没命。

章盼盼人生就很艰难。

看起来毫无异状的阿姨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打量了一转“你们俩进来干嘛”

殷迟放开章盼盼的手,他的神态同样毫无异色,好像自己面对的的的确确是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我们有亲人住院,来帮他收拾病房。”

他刚刚扫过,这间病房里还空着一张病床,这样说并不用担心被拆穿。

坐在中间那张病床上的阿姨好像也只是好奇问一句,很快就把注意力收回到了电话那头。

“哎呀你是不知道,我隔壁床住的那个女人真的是有病不是,不是身体有病,我说的是她脑子有病。”殷迟他们进来的时候,坐在中间病床的阿姨就正在打电话,两个陌生人中途进来,她也完全没有收敛音量的意思。

殷迟和章盼盼对视了一眼,彼此都在瞬间意识到了这个阿姨出现在这里的作用信息。

他们装作整理床铺,听着隔壁床阿姨聊电话。

“什么我胡说,她真的有病,你以为我骗你我跟你说,她住进来不久就开始画画,还不让别人看。我趁她不在翻开看了一下,你猜我看到什么了”病床上的阿姨一点也不觉得随便翻人东西不对,还在兴致勃勃地跟电话那头的人讲,“我看到她画的画那个恐怖哟画上全是蛇和奇怪的嘴,还有大火烧人。你说吓人不吓人正常人能画这个吗而且我听医生谈话,说她好像还得了个叫抑郁症的病。什么抑郁症,这不就是精神病吗天天跟个精神有问题的人住在一起,你不知道我那个不放心和害怕哦”

这回连殷迟也难得忍不住想要腹诽她,看这个阿姨跟人聊得那个起劲,像是害怕的吗

章盼盼对殷迟指了指靠窗的那张病床,然后突然哎哟一声,惊奇道“这地上怎么会有钱”

刚刚挂了电话的阿姨就像是闻到花香的蜜蜂,立马往那边探过去脑袋“哪有钱肯定是我掉的。它有主的,小姑娘你别随便乱捡。”

章盼盼直起腰,攥着的拳头里似乎真的包裹着刚刚捡到的钱,她理了理头发拖延时间,然后温温柔柔又很不客气地说“阿姨你说是你的就真是你的”

那边章盼盼把人吸引了过去,开始和中年妇女进行一场由捡钱引发的大战。这边殷迟放轻动作,迅速而又有条不紊地开始查找靠窗的病床上的东西。

他的动作实在很快,在章盼盼正优雅地撕逼撕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搜索,并且将相较于第一个病房,多出来的那一瓶药藏进了口袋里。

示意可以走了的时候,女孩子迅速对中年阿姨道“对不起阿姨,我刚刚看错了,根本就没有什么钱。”

“嘿,你这小姑娘是不是在耍我”

在跟殷迟一起出去,将这扇门彻底关闭之前,章盼盼用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说“对啊,您才发现啊”

话落飞速关了门。

怂得很真实。

殷迟忍不住轻笑出声。

章盼盼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虽然有点冒险,但这样怼一句真的令人身心愉快。”

怼了个奇葩的事成功让她先前有些紧张的情绪得到了舒缓。

殷迟将带出来的药瓶递给章盼盼看。

“盐酸阿米替林片”章盼盼充足的知识储备,让她很快就想起了这种药物的作用,“是抗抑郁药物。看来那个第三者在的了乳腺癌前后,的确还有抑郁症。”

殷迟摇摇头。

章盼盼疑惑道“我分析错了吗”

“没什么错,只是有什么证据能够确定,那张病床一定属于第三者呢”殷迟问。

章盼盼觉得这个问题应该不用迟疑,但她试着回想了一下,竟然真的没有直接证据能够表明病床的主人是还没出现名字的第三者。

她整理了一会儿自己的思绪,然后试着道“乳腺癌的手术同意书实在一封寄给新娘父亲的信件上的,说明得了乳腺癌的人是这场感情斗争的失败者。而在司仪的证词当中说过,新娘和新郎相识了五年,走过挫折和磨难,显然新娘这个新娘是和路杰有过漫长感情的高云,高云胜利了,失败的就是第三者。所以我推断出那个第三者是病床主人。”

殷迟没有表示反驳,若有所思道“你说得有道理。”

只是他却总觉得有一些细节不大对。

不过殷迟耗费时间没有纠结于此,他蹙眉说起了另一件事“时间不对。”

章盼盼心里有了些不太好的预感“你的意思是”

殷迟“我们离开的时候还没有过一点,从离开位子到刚刚查探第三个房间,中间用了三十六分钟,也就是说,现在的时间本应该在一点半左右。但根据阳光照射的位置,最多还有两个半小时,太阳就会落山。”

说到这里,殷迟顿了顿“事实上,歌谣中从来没有说这个任务世界的太阳落山的时间是傍晚六七点,它只向我们强调在太阳落山以前,这是一个时间陷阱。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比如病房里的太阳和酒店外的太阳不一样,但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

章盼盼并没觉得意外,感叹道“我早知道任务世界很狗,原来它真的很狗。幸亏发现得,否则一不小心就容易被坑。而且最迷惑人的是手机上的时间是正常的。”

说着,她本来打算打个电话提醒一下钟泽那边,才发觉手机根本就没有信号。

也只能在心里希望那两个人警醒一些有所察觉。

这个楼层还剩下了最后一个房间,殷迟用钥匙试了试,果然成功打开。

这同样是一个病房,而且和第一个房间一样空荡。

只是桌面上多了一张摊开的信纸,信上面沾了污渍,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行字。

亲爱的,我希望给你一个完美的盛大婚礼,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在那一天成为了我的妻子

章盼盼摇摇头“要不怎么说渣男总能骗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