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下巴搁放在她肩头，闷闷的问道：“当初我被催眠，忘记了一些事情，那一次带着叶晓泱在餐厅里遇见你们，我说了那些冷酷无情的话，我是不是比顾源更渣，更混蛋？”

一些事情，如果不感同身受，永远无法体会当时她究竟都经历了什么。

何况，他和顾源只是兄弟，又和曾经他和初阳恋人关系怎么能比呢？

他如今见到顾源这幅冷漠的模样，心里就这样难过愤怒，那当初的她，是不是比他现在更加伤心难过，愤怒百倍？

墨寒不敢再往下想了，他紧紧抱着初阳，只觉得心疼的无非呼吸。

瞧瞧，他曾经究竟做了多混账的事情？

即使，他现在对她再好，都不足以弥补曾经他对她的伤害。

“对不起，初阳，对不起，对不起……”他的声音略带沙哑，一遍遍在她耳边道歉。

初阳微微怔愣，随即抿唇低声笑了。

她捧着他的脸，对视上他愧疚无比的眼睛：“你现在终于能够体会我当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了吗？墨寒你又知不知道，那点疼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其实，我遭遇过比你忘记我，更痛苦更绝望的时候。”

前世遭受的挖心之痛，遭受最爱之人的背叛的诛心之痛，如今想想，她都觉得或许那只是一场梦。

墨寒的手指，微微颤栗，不知为何，他的脑海里突然涌现出初阳躺在手术室里的那一幕，她全身的血液流尽，气息全无，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他的心，微微蜷缩着，疼的他有些窒息。

“我懂，我知道……”

他更加用力的抱住了她，这一路走来，他和她的点点滴滴，充满坎坷与磨难，即使他们如今在一起了，再没人能够分开他们，可是曾经所经历的那些痛苦绝望，却是真真实实烙印在他们血液里，永远磨灭不去。

他心疼她，无比心疼。

两个人都没说话，紧紧的相拥在一起，唯有彼此心跳相触，他们才会觉得如今的美好不是梦。

回到酒店，墨寒捧着初阳的脸吻了吻，然后说道：“初阳，我们走吧，既然找到了顾源，既然他忘了我们，我们就不要再打扰他的生活了。得知他平安，得知他没死，就够了，我们不要再管任何人，只为我们自己而活好不好？”

初阳知道墨寒恼了，恼怒顾源的冷漠，更恼怒顾源的猜忌。

这么多年，他和顾源之间像兄弟，像朋友。

可是，顾源却把过往的一切都忘得干干净净，如果他们强行介入顾源的生活，恐怕会遭到他的反感，从而引发更激烈，不可想象的矛盾吧？

“墨寒，如今的局势，对顾源有些不利。我们要不再等等，等着看这里的局势好一些，我们再走……霍家里面的人都是豺狼虎豹，我真的不放心顾源……”

“他根本不需要我们，我们还上赶着惹他烦干什么？难道，你喜欢看他的冷眼？”墨寒冷哼一声，丝毫不妥协半分。

初阳无奈，踮起脚尖，亲了他薄唇一下：“傻气，他忘了啊，他失忆了，这些不都是正常的表现吗？你当初被催眠失忆的时候，不也是这样？”

墨寒原本坚硬的心，被初阳这么一吻，顿时软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