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拿着一根树枝,苏北在被雨水淋湿的泥泞地面上,绘制着她记忆中的地图和地点。
除了方向感稍微差一点这个唯一的缺点,苏北在其他方面还是具备一个优秀战士应有的水平的。
绘制的有些入神,虽说已经听到愈发接近的脚步声,但一个不留神,却在对方出现时没有任何防备。
刚绕过拐角的步以容,在注意到盘腿坐在地上的女学员时,脚步倏地停了下来。
那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对方穿着新兵选拔学员的统一迷彩服,此时此刻,以很随意的姿态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随着她手腕的力道,树枝尖端在地面留下流畅的弧线。
她微微低着头,作训帽的帽檐将其眉目遮掩住,但鼻唇却很清晰,玲珑精致,下巴微尖,弧度正好,往下一抹白皙的长颈,细细的雨珠打落下来,滴滴汇聚成水珠,沿着下巴、脖颈滑落到衣领里。
她倒是挺认真的。
唇角弯起温柔的弧度,步以容声音低缓而温润,“迷路了?”
听到声音的那一瞬,苏北倏地抬起头来,眼底迸发出凌冽警惕的锋芒,但在视线落到步以容身上那一瞬,适时地将那抹杀气收回些许,转而化作了戏谑笑意。
好一位温润如玉的贵公子。
跟段子慕那装模作样的不同,在不熟的时候,段子慕会自动同人保持距离,那一身的清冷疏离,分明写满了“生人勿近”的气息。
这位却收敛了这些距离,神情带笑,却不掺假,给人感觉尤为真诚,极易心生好感。
长得也养眼好看,眉目温柔和善,笑容温雅亲切,但穿上那一身军装,纵然再如何平易近人,也让人有能轻易将笑容化作刀刃的气势。
他的领章,两杠二星。
在这鬼地方,满是两杠校级的军衔,苏北已经见怪不怪了。
更何况,她也是校级的。
“可不是,这地儿太难走了,跟迷宫似的……”苏北显示附和地说着,继而轻笑一声,话锋一转,道,“诶,要不,指个方向?”
她的语气如同在说“该吃饭了”“今个儿下雨”这般寻常,没有半点求人的口吻,但坐在道路中央的架势,却有一种“你要是不说,咱们就只能僵持在这里”的感觉。
步以容静静看着她,倒也不生气,脸上的笑容未减分毫。
他问:“在考核的学员?”
“哥,”苏北的树枝往地上一指,然后道,“先说方向,再谈别的。”
步以容轻笑着朝她走过来。
苏北眯眼瞧着他,树枝在手里似是无意地晃动着,但所指的方向皆是步以容的死穴。
眉心,喉咙,心脏。
如果那树枝是一把枪,她所指的动作,随时都能要了他的命。
这是实打实的威胁。
不过,步以容却没有同她计较的意思。
他一步一步走过来,然后走至苏北跟前,中间隔着她刚画的地图。
他在苏北跟前蹲下来。
伸出手,抓住苏北手中的树枝。
在拿过树枝的时候,他的手指碰到苏北的手,跟苏北冻得冰凉的手不一样的温热,却暖的人一个哆嗦。
苏北下意识将手给松开。
顺势接过树枝的步以容,拿着那根手指,在她刚画的地图上划了两下。
原本即将成型的地图,在他的动作之下,被彻底毁得个一干二净。
一把叉,否定了一切。
“下个月,我会教你们的野外知识。”将树枝重新塞回她手里,步以容道,“你要能留下来的话,小心了。”
他语气很平缓,一如苏北先前的语气,但却柔和许多。
苏北勾唇,唇角溢出些许冷笑。
“身为海军,在陆地上,首先要学会谦虚。”步以容不紧不慢地说着,尔后从地上站起身。
苏北却眯了眯眼,一抹凌厉的杀气一闪而过。
很快,她又听到那个温润和缓的声音从头顶飘落下来,“十点钟方向,直线走的话,半个小时就能见到人。”
------题外话------
明天,要不要,继续……
要继续,请留言。
——piao。
咦,这个拼音怎么读来着?
我不管,你们那么好,一定要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