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东峰伸手想握解建本的手:“解老师。”
解建本拘谨地在衣服上擦着双手,伸不出来:“东峰,你真不该这样叫我,我太惭愧了,我这手……”
张东峰说道:“过去的脏是过去的脏,今后的手还是干净的。”
解建本的个头不高,双手握住张东峰的手,斜低着脸感慨万分。
按照现在的生活条件来看,近六十岁的人不算老,老泪也落了几滴。
两人坐下后,解建本说道:“你作为龙观市的主要领导,难为你来看我。”
张东峰摇了摇头,说道:“我来看老师,应该的。”
解建本双肘撑膝前倾着身子坐着,有一会儿没说话,而后感慨地用手抹了抹鼻子,抬脸说道:“我每天看报,知道你在龙观干得很好,真是往事如烟。”停了停又说道:“我的事,你可能也知道一点。”
张东峰说道:“接到你的来信,我了解过一些情况。”
解建本慨叹道:“龙观制药厂十年前是个亏损企业,我去了扭亏为赢,每年交税几千万元,可我自己每个月才拿不到一万元的工资。”
张东峰听着不说话。
解建本继续说道:“我快六十岁了,怎么干也该退休了,老婆又得了白血病,一个儿子要自费出国留学,一个女儿还在上大学,唉,”他叹了一口气:“我也就糊涂了一下,心说,这就算是预先发给自己的奖金吧。”
说到这里,他抬眼看着张东峰:“我真是想过,凭我这干法和成绩,难道不该拿几十万元奖金?或者搞股份制我不该有点股份?或者我是承包,或者我是租赁,或者我是贷款买断产权,我都该有这点钱。”
张东峰还是没说话,主要是他没有合适的话可以说。
解建本的说法没有错,一分辛苦就应该有一分收获,但由于体制的关系,拿了不应该拿的钱就是犯法。
解建本叹了一口气,又抹了一把鼻子和嘴:“我知道,什么是什么。”
张东峰此时才说道:“应该有这样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