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文道不说回去,也不说不回去。
陈枚道:“汪予凡那边我跟她说,她调到政法委,检察院的工作就要有人做,这方面我没有门路也帮不上什么。但政法委这边的工作,我还是有一些话语权的,你再调回来,自己就有了在两个单位工作的履历,空出来的位置也能让汪予凡的人占着,这对她有利。”
韩文道摇着头,他听得出陈枚的意图是不调走白毅。
那他回去干什么,继续和白毅这种人虚与委蛇还是整天闹矛盾?
陈枚不勉强他,靠着沙发疲惫地叹息一声道:“你就当可怜我这个人好了,现在市里没有一个领导支持我的工作,要不然也不至于连市政府党组都进不去。县里这个楚漫来头很大,其他的常委没几个愿意干活的,我得给老百姓考虑,日子不能倒回去过。”
这话韩文道很待见。
南平县错过的机会太多了,最起码有三次发展的机遇,两次是洪广义白白放跑的。
要是再浪费一届的时间,南平县人民群众就等于错过了两个时代的发展机会。
可问题是,韩文道不想老老实实的给这些领导干活,到头来自己成了一个笑话。
他直白道:“现在我不会相信任何人的承诺,陈书记有自己的难处,可这也不是我必须要帮你的理由和出发点。”
“也不算承诺吧,就算是一个约定,你帮帮我,局势稳定了,你要愿意继续留在县委,那就去当半年驻村干部,回来就能升副处。”陈枚道,“你要愿意去县直部门,招商局肯定给你,下一步有大量招商引资的工作需要人去做,我不会不用人才。”
韩文道还是那句话,他不会相信。
“我原本是相信的,后来胡副主任的公子一出现,陈书记处于大局考虑,我是被人家赶出县委办的,你让我还怎么相信以后你不会再有处于大局考虑的时候?”韩文道直言,这是个心结,他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
陈枚就知道这件事她已经没法再取信于韩文道。
她只能再一次强调自己的计划。
“白毅公开做检讨,道歉,党内处分是肯定的。你不会不明不白就被他们给赶走,更不会不明不白跟我回去。”陈枚说。
韩文道就说,那还是等处理好再说。
陈枚不由生气,略带委屈恼道:“全县就你知道我,现在你跟那些人一样,就没有个理解我的。”
“我又不是你老公,上哪去理解你去。”韩文道撇嘴。
陈枚脸蛋一红,看了一眼时间,竟然斜靠着沙发在韩文道的宿舍里准备休息片刻。
韩文道也看看时间,顿时有些火大。
“在你这休息一会吧,这会家里一个人都没有,那么大一个家里空荡荡的,我总觉着有许多眼睛在暗处盯着我。”陈枚叹道。
韩文道愣了一下,马上明白了陈枚的意思。
她似乎已经猜到了她丈夫在外面有人了。
而且,权力带给她无限荣耀的同时也带给她巨大的心理压力。
能幻觉到感觉身边有许多眼睛,这说明陈枚如今的心态除了巨大的问题。
她心理压力恐怕快到承受不住的时候了。
这是陈枚绝无仅有的表露自己的软弱和无奈,韩文道觉着在回了一趟娘家之后她还能这样,那只能说明她在省城也没有得到过丝毫的休息和放松。
她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