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说我是来求证一件事的,皇兄信吗?”
“求证什么?”
“你的身子。”
沈诏雍像是听到了十分可笑的话,“你不都看到了,大限将至。”
沈诏言一愣,“我以为你是装的,以你的聪明,你应该很早就知道你的药有问题,为什么还要一直喝。”
“不喝,你们又怎会放心的让我活着。我苟延残喘的这些年,已经对你们构不成威胁了,再拖上几年就会真正的病亡,谁也查不出问题来。一如我的母后,对吧?”
沈诏言皱紧了眉头,他猜到了沈诏雍知道当年花皇后死去的实情,只是没想到,他能隐忍这么多年一直不动手,让他和他母后都觉得,他是真的废了。
可今日看到他一派淡然的站在这里,他才发现,他错了。
“你今日送出宫去的,也不是太医吧。”
沈诏言眯着眼睛看着沈诏雍,却发现沈诏雍脸上突然涌现出怀念的神色,“自然不是,是我的内侍容七,他去见了阿辞和阿胤,这会儿,估计也该来了。”
沈诏雍的视线朝着远方望了望,重华宫位东,地势虽然不及天庆帝的明仪宫高,但在东宫这一片中也处众星拱月的地位,一眼望去,一座座小小的宫殿,犹如恒河一沙。
他声音悠远而深沉,“回去吧,去送送你母后,别留遗憾。”
沈诏言瞳孔骤缩,“你做了什么!”
“杀人偿命!”
这是沈诏言第一次在沈诏雍身上看到杀机。
在他印象里,他那个素来温和的太子皇兄,一直都出挑的让人嫉妒。
他天资聪慧,少时得志,得父皇宠爱,群臣拥护,他生来就得了太子之位,偏他还一直一副遗世独立的模样,不争不怒,不怨不忧,仿佛人世间的事情都不值得他放在心上。
直到他生母花皇后去世,他才终于从世外堕入尘世,会痛,会忧,会惧,他还曾看到过他在半夜时分扶着花皇后的棺椁流泪。
那时他心中还窃喜过,原来他那不可一世的皇兄,也是个人呐!
还一下变成了个没娘的人。
可现在看着满目杀机的沈诏雍,沈诏言意外之余,心底里都是是狂喜的叫嚣。
这才对,这才是皇家之人,凶狠,残忍,冰冷,无情。
只是,这份凶狠的目标,是他的母亲。
想到这里,沈诏言再不停留,转身就快步离开重华宫,匆匆往朝凤殿赶去。
萧翎左等右等还没有等到沈诏言回来,就听到门外传来打斗声。
透过门缝,萧翎看见携禁军而来的周楚直冲朝凤殿而来,所过之处,躺了一地的尸体。
她极力稳住心神,吩咐刀吉道:“守住殿门,一个人也不许放进来。”
刀吉奉沈诏言之命留守,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保护皇后,看着来势汹汹的禁军,以一人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守在门口,任是禁军冲杀,也未能近身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