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阵虽妙,但毕竟受到主阵者的修为之限,要想增添它的威力,在关键时刻可抵挡世间顶尖高人,还可以做另一种布置。那就是以大器诀祭炼阵中之竹,将剑符炼化于竹中,平日费心血封印神通法力于大阵,对敌时可瞬间引发。
若是准备的时间足够长、所下的功夫足够多,届时突然来这么一下,哪怕是在世的仙家挨上了,恐怕不死也得脱层皮。但假如真这么干,也等于将多年蓄积的心血毁于一旦,这座竹林大阵也必然时被毁了,非万分必要绝不能轻易动用。
剑煞如此提议,显然是用来对付绝顶高人的,至于具体要对付谁,他倒没有明说,反正这是最后的自保手段。而以虎娃与玄源联手之能,恐怕在世间已很少能碰到这种对手了。
但剑煞也只是给了个提议而已,没法亲自出手帮虎娃布置。这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需要虎娃与玄源在平日的修炼岁月中慢慢布置。祭竹为炼符之器,还要将竹林间生长的竹子制成剑符,可不是一般的难度。就算以剑煞之能,也不能保证成功。
这比炼制一般的法宝或剑符都要难多了,稍有不慎,不仅可能伤及到施法者本人,还可能损毁一大片竹林,进而把整座竹林大阵都给毁了。但剑煞对虎娃却充满信心,认为徒弟在这一方面的本事如今已超过了自己,可以谨慎地尝试。
半个月后,三位尊长终于离开了彭山。玄源又以巴室、相室、郑室三国镇守长老的名义,将巴室国主事弟子樊翀召来相见。
樊翀在藤金、藤花的引领下进入幽谷,于前厅中拜见了二位尊长,落座之后才问道:“玄源长老,您招晚辈前来有何吩咐?”
玄源笑道:“想当初,你与我夫君虎娃第一次见面,是在樊都城外。你曾在赤望丘庆典上明言,那是你突破大成修为的机缘。”她用的称呼挺有意思,“虎娃”就是个孩子的名字,若是换做他人,怎么也得叫一声“彭铿氏大人”或者“虎煞小先生”,但玄源却习惯了这么叫。
樊翀不明白玄源是什么意思,赶紧答道:“的确如此,彭铿氏大人对我有点化之恩,樊翀一直心怀感激。”
玄源点了点头:“这也是你的修行之缘,正因有此缘法,今日才特意叫你来。……你在赤望丘中未得吞形诀传承,宗主没有下令,根据门规,我也不好私下传授。但世间将吞形诀修炼大成者,并不仅止赤望丘这一脉传承。你若愿承这段师徒之缘,我夫君虎娃倒可传你吞形诀。”
樊翀也是一位大成修士,瞬间已反应过来了。师尊肇活建议他远离赤望丘来到巴室国坐镇主事,就曾私下叮嘱,要留意打探那位夜闯赤望丘的神秘人行踪。因为那人是少昊天帝的另一支传人,说不定可从他那里得到吞形诀传承。
如今玄源提到了这茬,樊翀便意识到虎娃就是当闯赤望丘之人,难怪玄源会现身将他救走。看来这二位并不是在彭山中相识的,而是早就有勾搭了。但巴原上人尽皆知,虎娃是剑煞的亲传弟子,怎么又成了少昊天帝的另一支传人?看来是另有奇遇吧。
樊翀也明白,玄源既然将这么隐秘的事情说了出来,就算他拒绝这个好处,也必须立誓绝不可将消息外泄,否则今天恐怕走不出这间屋子。而樊翀又怎么可能拒绝呢,他离开宗门道场的目的之一就是为此,更何况在他的心中,确实一直很感激虎娃。
玄源和虎娃今日敢叫樊翀来,又说出这样一番话,的确早就摸准了樊翀心思,而且他们对樊翀毫无恶意,只是要送他一场修行机缘。
樊翀当然知趣,立刻离座跪拜道:“樊翀何德何能,竟能得彭铿氏大人如此垂青,真不知该如何感激与报答!”
虎娃伸手扶起樊翀道:“想当初我进入赤望丘道场,见少昊神像而跪拜是发自真心,敬前辈仙家之功德。而我这门吞形诀,并非赤望丘所传,亦非得自少昊天帝,而是得于天地间。
它是我所创,又非我所创,因天地间已有,少昊天帝曾见证,我亦有幸发现。而我自悟吞形之法的机缘,太过凶残与凶险,因而本门秘法只能是一支秘传,以免心术不正的后人效仿。你修炼大成之后,再寻传人必须谨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