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平时一直会跟着他的那两个保镖留了下来,他要做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这算是道别吗?
唐殇的狠心的程度绝对不会亚于聂唯,如果聂唯是果决的暴戾的,那唐殇则是阴险而卑鄙的。他的血管里流的血都是黑色的,发着腥臭令人感到恶心与厌烦的。
穆迟突然之间有了一种庆幸,庆幸她孩子的父亲是这样的一个男人,纵使有再多的不折手段,再多的疯狂行为,至少他不会让她觉得那么恶心,至少他不是个卑鄙的男人。
他站在晴朗的午后,酒店外面的他的手下们已经准备好了,一排黑色的汽车整齐的停在了那儿,汽车停放的距离都是一样的,几乎没有差别,气势如虹引人惊叹。
她送他走到了门外:“你自己小心……”唐殇能够存活这么多年,手段不可小觑,她不希望身边再有人受到伤害,她不希望再看到血腥,不希望再有任何的离别,她希望从今而后的每一天都如今天这般的,阳光明媚。
“舍不得我了?”他在她耳边低低的说着,目光流连在她低下头的那一瞬间,露出了她后颈部,流畅漂亮的线条如同天鹅般高贵。
他没有忍住自己,薄薄的唇轻轻的贴在了她的的颈部,嘴唇轻轻的摩挲着颈部细腻的皮肤:“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没有人可以要我的命的,我的命一直你的……”他把自己的交到了她的手上,义无反顾。
这句话在以前也听过,言犹在耳时他再说起来,却又恍如隔世。
如果他没有做过那么多伤害过她的事情,那么这时的他大概也可以算得上是一个盖世英雄了吧?
车子一辆辆的开了起来,在公路上有次序的行驶着,他的坐的那部车是第二部,前后左右的车子像是保驾护航一般紧紧跟着,她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阵仗,在这冬日里难得的温暖细碎的阳光下,像是一场多年的闹剧终于要收场了,这是谢幕之前的宁静,呆会儿他会发生什么呢?
枪林弹雨吗?
蝶翼般的睫毛缓缓落下,在心中默默的祈祷着他可以平安归来,希望这是最后的一次,她看见他坐进汽车里时,那双深邃的眸子,带着的那种蚀骨的冷冽,看着令人觉得胆寒,看来这一次他是绝对不会留下任何活路给唐殇走了,这将是一场恶战。
这样也好,她也不能留任何危险给她的小惜惜,至于奕北爸爸他没有了唯一的血脉,那么就让她一辈子当他的女儿好好的对他吧,她爹哋说得对,有时候知道会更痛苦的,这个唐殇是奕北爸爸一生的耻辱呀。
只当没这个人,只当这个唐殇从来不曾存在于世间,只当她的奕北爸爸这一生都没有过这种孩子,只当以前发生过的一切都是幻觉,如此就好。
汽车驶离了热闹的市区,坐在汽车里高大挺拔的男人浑身开始散发出一缕缕的嗜血的杀气,冷冽的气场让人觉得足够震慑人心,几乎让人不敢靠近。
唐殇藏身的地方是旧城区那里的巷子交叉纵横,可以为逃命创造最大化的机会。
他的手下也藏在不同的民宅里,可以四下接应,看来他早就准备好了这备水一战了,聂唯抬眼看了一下,只有一幢比较高的六层楼,这是最好的一个位置,他答应过要给唐殇一个痛快的,不过在给他一个痛快之前并不能阻止他好好的玩一场猎人的游戏不是吗?
第六楼的顶楼是个废旧的阳台,几盆早已经枯萎的花,被风吹着昂着那发黄的叶子,一片的萧条。
“聂少,要把他赶出来吗?”手下的保镖已经在几个位置站好了,水泥栏杆上架上了狙击枪,跟着聂唯这些年来,已经了解了老板的行事作派了,他会在这个可以纵现一切的位置上,一点点的折磨唐殇,让他亲自感受死亡的脚步,最后才杀了他。
其实死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你知道你要死了,就在那一段等死的时间里才是一生最黑暗而恐惧的时刻。
薄唇紧抿着,锋利如刀,他淡淡的点了点头,手下便快速的用耳麦布置了下去:“把人赶出来,所有的,不过你们不要动手……”
聂唯看着下面的一切,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烟,手下已经拿起了打火机为他点上了。
他许久不抽了,因为她不太喜欢,不过这样的日子是应该抽一根庆祝一下的。
几个黑衣人破门而入,接着从屋子的窗户跳出了一道身影,别的几间民房里也快速的跑出了几个人来,竟然都是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都戴着帽子,这样根本就不会让人清楚的认出来哪个才是唐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