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白看着眼前的周管家,还有病房里的一切,立刻便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本还带着一抹希冀的脸上,霎那,又是一片死灰。
&ot;我睡了多久,有阿年的消息了吗?&ot;心如死灰,面色也如死灰般,江年问周管家。
&ot;少爷,没有少奶奶的消息。&ot;周管家坐到床边,看着周亦白,两行老泪流了下来,语重心长地劝道,&ot;但是,少爷,你要是出事了,彻底倒下了,别说是找少奶奶,就是整个周家都会完蛋,难道,这是你想要看到的吗?&ot;
看着周管家,周亦白抬手,抹了一把脸,尔后。深深地吸气,点头,&ot;周叔,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不会再让自己倒下的。&ot;
如果他倒下了,他又怎么找江年,又拿什么等江年。
所以,他不会再倒下,一定不会再倒下!
阿年,我等你呀,不管多久,我都等你回来!
加||拿大,卡尔加里。
其实,江年是真的没料到,陆承洲会安排自己去每个部门轮值,并且,这个轮值。不止单单是熟悉这个部业的事情,而是完全代替这个部门的负责人,管理并且熟悉这个部门的一切工作。
到华远集团上班的第二天,陆承洲就亲自出了邮件给全公司所有的人,第一是通知大家关于江年的入职,第二件事情,说的就是江年将会去每个部门轮值并且在短期内代替部门总监,负责轮值部门一切工作的事情。
陆承洲极少亲自在公司内部出邮件给所有的人,平常如果有事,要以老板的名义告知集团上下的时候,基本都是华文以陆承洲的名义来出邮件。
一年当中,也就是新年的时候,陆承洲会亲自出邮件,祝每一个人新年健康,快乐,像这各路上宣布一个人入职和工作安排的事情,陆承洲这个老板亲自出邮件,有史以来,还是第一次。
以前,就算是再重大的人事变动,都是由人事部来出邮件的。
邮件一出,不蠢的人都知道了陆承洲这个大老板对江年这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的重视,所以,表面上,大家都不敢违抗陆承洲,对江年也是客客气气的。
但是,私底下,集团内几乎超过一半人都在议论江年,说江年靠年轻和美貌暂时收服了陆承洲,好景一定不长,并且都等着看她的笑话,看她最后怎么灰溜溜的从华远集团滚蛋。
毕竟,每一个人都是排外的。
如果说,整个华远集团是一颗无法击碎的巨石,那么现在的江年,面对这颗巨石。就是一软脆弱的小鸡蛋,随时都可能粉身碎骨。
她只有不断地让自己变强,变厉害,变成一颗坚不可摧的石头,才能得到华远上下所有人,这颗巨石的认可。
其实,入职第二当,当知道了陆承洲的决定时,陆承洲曾问过江年,问她害怕吗?
江年当时毫不迟疑地点头,说,&ot;怕。&ot;
陆承洲当时就笑了起来了,告诉她说,&ot;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ot;
所以,当天,江年就是真的仗着陆承洲的这句话,开始去接手kay的工作,并且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也是仗着陆承洲的这句话,肥着胆子放手去做事的。
虽然有陆承洲在,表面上没有一个人敢为难江年,但是暗地里,却总是有人给江年使绊子的,再加上华远集团这么大的一个公司,光是总部办公大楼里的员工就快两千人,对于一个没有任何人事部实战工作的江来说来,又谈何容易。
所以,在接手kay工作的头一个星期里,江年基本都处于一种焦头烂额的状态,每天数不清的事情,都主动找上江年的门,等着她给方案,处理,解决。
每天晚上,江年都忙到很晚。但是,不管江年再怎么忙,一到时间,陆承洲都会叫她上去吃饭,也不管她忙到多晚,陆承洲都会在公司里等她,然后两个人一起下班,回家。
而江年都会利用好她和陆承洲在一起的时间,把各种遇到的解决不了的问题,告诉陆承洲,对于所有江年解决不了或者有困惑,解决不好的问题,陆承洲总是那么轻轻松松,聊着天,就引导着江年自己找到了问题的最佳解决方案。
所以,对于陆承洲,无形之中,江年越发钦佩他,敬仰他,甚至是,有些依赖上了他。
&ot;忙完啦?&ot;
又是无比忙碌,甚至是冲锋陷阵的一天结束,当江年解决完手头上所有的事情,从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抬眸第一眼看到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等在了外面,手上正拿了份简报正在随意翻着的陆承洲。
看到走出来的江年,陆承洲放下手上的简报,扬起菲薄的性感唇角,朝她走了过去,低低柔柔地问她。
江年看着他,不由莞尔,点头沉沉&ot;嗯&ot;了一声。
&ot;那就走吧,回家去!&ot;说着,再自然而然不过的,陆承洲手,伸了过去,牵起江年的手。
江年微微错愕,低头,看着陆承洲那温热干燥的大手将自己的手包裹住,有那么微微一瞬的失神,但也只是一瞬之后,她便笑着点头,又答应一声&ot;嗯&ot;,并不打算将自己的手从他的大手里抽出来。
说实话,陆承洲的大手,好看又温暖,被他握着,江年的心有种说不出来的安定,踏实。
任由他牵着,两个人一起,往电梯口走去。
&ot;下午怎么样,还好吗?&ot;从电梯出来,上了车,待车子开动之后,并不十分明亮的车厢里,陆承洲灼灼的黑眸沉沉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江年,柔声问她。
江年点头,扬唇笑了起来,格外明媚地道,&ot;嗯,我今天下午终于把人事部所有的事情都理顺了,忽然就感觉轻松了不少。&ot;
&ot;那就好!&ot;陆承洲笑,抬手过去,再温柔宠溺不过地轻柔她的短发,&ot;慢慢的,你会越来越轻松。&ot;
&ot;陆先生。&ot;看着眼前眉目深邃,却温柔的不像话的男人,江年忽然格外认真地开口。
&ot;嗯。&ot;陆承洲也格外认真地点头,&ot;你说。&ot;
&ot;你让我去每个部门轮值,最后是想让我做什么?&ot;一瞬不瞬地,江年看着他问道。
陆承洲迎着她澄亮困惑的目光。勾起菲薄的性感唇角,笑,毫不迟疑地回答道,&ot;当然是想让你成为我离不开的人。&ot;
--当然是想让你成为我离不开的人。
陆承洲的这一句话,含义太深,同时太暧昧,江年看着他,心跳,忽然就漏了一拍。
&ot;你只有了解了公司每一个部门的运作,知道了每一件事情发生以及发展的过程,步骤,以及结果,在管理这个公司的时候,才不会被欺骗,被蒙蔽,才能在真正意义上掌控这个公司。&ot;看着江年,陆承洲笑着,又继续道。那低低醇厚的嗓音,温柔的不像话。
&ot;所以,你是希望我能成为华远集团的管理者?跟您一样吗?&ot;看着他,江年确认。
陆承洲笑,点头,&ot;对,我希望,以后我们都能站在同样的高度,并肩一起,看一样的风景。&ot;
&ot;陆先生,我&ot;看着陆承洲,一时间,江年竟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
只不过,就在她欲言又止的时候,却发现,陆承洲的神色,开始慢慢变得有些不太对劲起来,有痛苦。慢慢从他深邃的眉宇中溢了出来。
&ot;陆先生,是不是又胃痛啦?&ot;马上,江年伸手过去,抓住他的手问他。
陆承洲微拧起狭长的眉峰点了点头,反手紧握住江年的小手,淡淡道,&ot;没事,一会儿就好了。&ot;
其实,痛意总是来的那么突然,那么巨烈,像是五脏六腑要被生生撕裂般,怕江年担心,他只得闭上双眼,将自己的痛苦,尽力都掩藏在那双黑眸里,尔后,靠进椅背里,努力让自己的呼吸。保持平稳。
江年看着他,感受到他手上越来越加重的力道,眉心也紧紧蹙了起来。
她知道,他很痛。
&ot;陆先生,我们去医院吧,好不好?&ot;急切的,无比担忧的,江年提议。
不过,陆承洲却摇了摇头,&ot;很晚了,不去医院了,没关系,一会儿就好。&ot;
&ot;那您有家庭医生吗?我们叫家庭医生来看看,好吗?&ot;紧握住陆承洲的手,江年近乎哀求。
她怕,她真的怕,怕陆承洲会有事。
如今,陆承洲是她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唯一的朋友,亲人,她不想他有事,半点儿也不想。
听着江年那近乎哀求的声音,哪怕是很痛,痛的陆承洲都绷紧了全身的神经,额头的青筋都隐隐在跳动,可是,他却尽最大的努力控制着,缓缓睁开了双眼,看向身边的江年。
江年那双澄澈的双眸里流露出来的担忧,不安,甚至是害怕,一眼,便让他深深触动,心弦不断轻颤,他甚至是在这一瞬,忘记了身体的疼痛,伸出另外一只手,温热的指腹,微微颤抖着轻轻落下,落在江年那白净的小脸上,勾起了菲薄的唇角道,&ot;小年,我没事的,很快就好。&ot;
看着他,江年眼眶猛地一涩,忽然就有水汽,氤氲了眼眶。
她抬手,握住陆承洲落在她手上的那只大掌,近乎哀求道,&ot;陆先生,你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改天我陪你去医院,做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好吗?&ot;
陆承洲看着她,看着她眼角毫无预警的流下来的泪,忽然,就被感动的一塌糊涂。
那是江年为他流的泪!
下一秒,似忘记了身上所有的痛,陆承洲将江年抱进怀里,用力抱住,尔后,低头去亲吻她的发顶,沉声答应道,&ot;好,我答应你。&ot;
江年在他的怀里,点头,泪水,莫名汹涌,重重地点头道,&ot;谢谢你,陆先生,谢谢你。&ot;
&ot;小傻瓜!&ot;扬起唇角,陆承洲笑了,此刻,抱着江年,身体的痛,早就被他忘却,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愉悦与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