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略一思索就明白,老者多半和这支部队的将领并不交好,而这支部队显然是听潮城最精锐的几支部队之一。老者抽身而去,多半是想借千夜之手除去这支部队的领军将领,那个正在大吼大叫的黑甲大汉。
如果千夜真将这支部队杀光,或许正中老者下怀,而且还会和听潮城结下不可化解的死仇。
想到这里,千夜长身而起,手提葬心,大步向山下的军营走去。
朱猛万万没想到千夜竟然会主动现身。当看到千夜手中那长长的葬心时,他双瞳急缩,就是看了这么一眼,眼中居然就有针刺般的感觉,顿时红了一片。
营中将士也没想到千夜会再次出现,顿时一片哗然,无数战士瞬间持枪瞄准千夜,还有一些悍卒自发冲前,列成一排严密阵列,将持枪的同僚挡在身后。
然有不少人已经认出了千夜,想起他当日在营中好似猛兽一般毫无顾忌地横冲直撞,一招收割数百条性命,而后扬长而去。这些战士再是悍勇,也不禁起了阵阵骚动,毕竟战死和被屠杀完全是两回事。在中立之地,按照约定俗成的惯例,像千夜这样的强者也不应该是由他们来抵挡的。
看到密密麻麻的枪口对准了千夜,而且有些人的手都止不住地颤抖,朱猛遽然一惊,吼道:“都把枪放下!”
他在这支部队的威望极高,一声令下,尽管许多战士满心不解,仍然把手中原力枪放下。
朱猛越众而出,迎上千夜。此刻相距不远,千夜也未刻意掩饰气息,十三级的修为显现在朱猛眼前。朱猛登时一怔,没想到千夜竟真的只有十三级原力。然而朱猛自己是十六级强者,可是不知为什么,在徐徐而来的千夜面前,竟感到气势被压了一头。
朱猛沉声道:“阁下如此人物,何必和这些小人物过不去?”
千夜淡道:“你们既然抓走了我的兄弟,那无论大人物还是小人物,在我眼中都是一样。不把我那兄弟放回来,谁都别想活。那老头儿呢,埋伏还是跑了?”
朱猛咬牙,道:“他走了。”
千夜意味深长地道:“这么说,他是把你们留下来给我杀啊。看来你得罪他得罪得不浅。”
朱猛脸色一沉,喝道:“我这还有几百兄弟,个个都是生死之间打过好几次滚的。你再强,能把我们都杀光?”
“能的。”
朱猛突然接不下去了,看着千夜那双宁定无波却又冰冷至极的眼睛,他心中骤生寒意,明白千夜没有吹牛说谎,真是觉得可以杀光这幸存的九百人,包括自己在内。
“阁下究竟是何来历?能否让我知道,死也好死的明白些。另外,我这些兄弟都是拿饷吃饭的战士,原本就不应该搅进这种战局里。如果朱某答应,和你决一死战,绝不逃跑。那在朱某战死之后,可否放这些兄弟们一马?”
千夜手指轻扣葬心,说:“在我面前,你逃得掉吗?”
朱猛苦笑。他属于攻坚的猛将类型,速度根本不是强项,打不过肯定也逃不掉。
他深吸一口气,道:“阁下肯现身,应该是有话要说的。不知如何才能放过我这些兄弟?”
“那老头是谁?为何要攻击我们?”
“他叫瑞翔,在张天王隐居闭关之前,是天王的贴身随从,负责打理天王的起居诸事,后来逐渐得权,成为副总管。天王闭关后,金总管随天王一同归隐。天王府在外行走的,就只有瑞副总管一个了。”
“天王极少露面,诸事不理,早些年还偶尔会传出几道命令。最近两年则根本没有出现过,只有一次,还是坐在帘帐之后,也不知是不是天王本人。所以很多人都觉得瑞总管说的话就是天王的意思,就连狼王和骆城主也多少会给他点面子。”
朱猛说的十分详细,毫无保留。接下来又大略讲了讲瑞翔的功诀特点,只是瑞翔功法多是得自张不周指点,朱猛也只是知道个大概,说不出多少有用的东西。不过瑞翔手中那把黑晶长剑倒是宝物,据说是张不周早年配剑之一,后来赐给瑞翔,可见他颇受重视。
千夜见过此剑和李狂澜手中的寒月笼纱对拼,丝毫不落下风。整体而言,它仅是在特殊效果上略逊一筹而已。老者有此剑在手,实是如虎添翼。
不过无论功法还是神兵,其实都不放在千夜眼里。瑞翔再强,也强不过狼王。然而他和张不周之间的关系,才是真正问题所在。杀这瑞翔,形同打了张不周一记耳光。
这些思绪在千夜脑中一过,就被抛到一旁。千夜并不理会朱猛明里暗里的暗示提醒,追问:“他为何会攻击我们?为了狼王?”
朱猛叹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狼王暗藏祸心,连我们都看得清楚,骆城主怎会不知道?只是为何攻击你们,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仗打得不明不白。就是为了这事,我才和瑞总管闹翻的。其中缘由,恐怕还是要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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