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看见三年一祭几个字,眼皮一跳。
他用指甲轻轻在字迹上刮一下,然后鼻尖闻。舒承没等他开口,便主动说:“是血迹。”
陆知点点头,大致翻了一下这本日记。一开始的日记写的比较长,字迹也很工整,内容差不多就是今天走到哪里,遇上了什么之类的。越往后,内容越少,字迹渐渐潦草,最后一篇则只有一个人名。
陆知猜,这应该是他们一群人里最后出事的一个。
他看完后,舒承才又说话:“我叔叔回来后,身上只有这么一个日记本,什么财宝都没有,我们也是看过日记的内容,知道他们的确见到了财宝。”
陆知对这些不是很有兴趣,只问他:“这个三年一祭是什么意思?”
舒承沉默了一瞬,又说:“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每三年要往藏宝洞里送一个‘祭品’。”
陆知皱着眉,语气发冷:“那最近九年里,藏宝洞传说被人宣扬出去,是你们家做的?”
舒承惊讶地看着他,继而摇摇头,“怎么可能?”他露出一个苦笑,对陆知解释,“我叔叔疯了二十多年了,如果我们家真的三年一祭,不至于九年前才出现藏宝洞的传说吧?”
陆知想了想,的确是这个道理。
“你叔叔现在怎么样了?”他问。
舒承道:“在疗养院里,过得还不错。”
陆知看他语气温和,态度不由自主也和软下来:“你叔叔当年出事时,你恐怕还没出生吧?”他是看着舒承年纪较轻,才有此一问。
舒承唇角一勾,道:“我刚一岁。我叔叔的事情,都是我爷爷告诉我的,他已经过世了。”说到最后,他又惆怅起来。
陆知便安慰道:“人老了总有这么一天,你也别太难过。”
舒承点点头,又冲着陆知露出一个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陆知晃了晃神,又忙把注意力放到藏宝洞的事上,“那你们家没有三年一祭?那些东西也没来寻事么?”
这有些不合理啊。
舒承不慌不忙地给陆知的杯子里续上水,才说:“这种有损阴德的事,我们家自然不会做。当时我爷爷有一个至交好友,他是一位天师。我家出事后,我爷爷就请他来帮忙,他后来到藏宝洞那里走了一圈,回来后老了一截,身体也弱了不少。不过他说,事情解决了,让我们家不用再担心。”
陆知有些意外。
舒承又说:“后来果然平静了一段时间,直到九年前,藏宝洞的故事再次开始传播,我爷爷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才又去问那个天师,那天师说,藏宝洞里的东西,是前朝一位十分了得的将军,那东西非常忠心,也很厉害。他费尽力气也能把他收服,只封印在洞穴里,而且他还在藏宝洞的入口处,设了个阵法。能够避人耳目,使人不会误闯进去。”
如果是这样,陆知已经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于是替他说:“结果还是有人闯进去了,还不幸死在里面,解开了封印。”
舒承点头,道:“没错。我爷爷那位好友本事了得,听说事情发生变化后,还去看了一次。但他最后回来说,自己无能为力。只能多加渲染藏宝洞有多可怕,以此来劝退那些心生邪念的人。”
陆知想到他当时在网上看见的那些贴子,比照舒承现在说的话,这才了悟。
“但六年前和三年前分别又有人死在藏宝洞里,可见人一旦贪心起来,是劝不住的。”舒承微微叹息。
想他叔叔那样的,还无法抵御诱惑,更别说有些穷怕了连命都能卖的人。
陆知听完了故事,将茶杯里的茶水喝尽,再次站起来,说:“好了,故事听完了,我这便去找守财奴。”
舒承忙道:“既然是在我宅子里,我陪你去吧!”
陆知一想到那些鬼看见舒承,如饥似渴的模样,顿时打了个寒战,连连摇头,“你还是就待在房间里吧!”
舒承却说:“没事儿,我帮不上什么忙,起码能给你指个路吧!”
他说话间,已经站起身来,将大衣拿到手里,穿上。然后示意陆知:“走吧!”
陆知看他坚持,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护身符,趁他转身的时候,放进他衣服上的帽子里。
两个人出了院子,那些黑影便又缠过来,不过这一次好歹离舒承七八米远,让陆知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他突然好奇地问舒承:“你能看见这些鬼吗?”
舒承道:“看不清楚,但是能感觉到有东西。”
陆知心里还是觉得很奇怪,又问他:“你们家既然认识天师,为什么不想个办法,把这些东西处理干净呢?”
舒承又是淡淡笑了一下,说:“这些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