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半分钟时间里,封立元却用尽了浑身的力气,用柳叶刀割开了自己的左手筋脉……
或许比平常人来说,这样的动作是轻而易举的。可以行动不硬的封立元来说,近乎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的手已经被大火烧得畸形,握力明显的退化了。
这一个星期来,他一直在被单中默默的练习着如何握稳这把柳叶刀。柳叶刀是几天前小邢在收拾医疗器械时封立元将其中的一把藏匿起来的。原本是用来割开封立元被沾粘扭曲在一起的皮肤组织,从而阻止表层皮肤的进一步扭曲和发生畸形。
鲜血涌出的一瞬间,封立元突然有了解脱的悦感。好像整个人都轻飘飘了起来,无比舒服的感觉。原来人临死的时候,竟然会如此的美妙!
莫管家进来时,封立元已经将自己割破筋脉的左手藏在了深色的薄毯之下。昏暗的医疗室里,根本就看不到少许的滴态血痕。
而封立元的右手,则紧紧的拽着蓝悠悠的照片。他实在是太想太想那个女人了。
被割开的手腕,在薄毯下面滴淌着鲜血;封立元一丁点儿都感觉不到疼痛,反而轻松得让他有种能上天入地的幻觉。这几个月来,他很少能这般舒适了。
莫管家走了进来,询问着病庥上躺着的,气色还算不错的封泽宇。似乎他并没有因为昨天晚上尿失禁的事儿使得情绪哀伤低落。
“大少爷,您饿了吧?安婶马上就给您送上楼来了。”
莫管家探手进来,习惯的从封立元的腰际一直按压轻抚到脚背,一来试探封立元的体温,二来也是查看一下封立元身上的裤子是不是干爽着。莫管家知道封立元是个爱干净的人,受不得身上有湿哒哒的潮气。
“我不饿,我等泽宇呢。”封立元朝莫管家笑了笑,只是笑容实在是难以察觉,“莫管家,辛苦您了!让您老儿受累了。”
“大少爷,您这说哪里话呢。能伺候您跟二少爷,是我老莫这辈子修来的福气!”莫管家含笑道。
“对了老莫,雨晗要实在跟泽宇过不下去了,那您就帮着雨晗跟泽宇把婚离了吧!这一切都是……咳咳……”一时呼吸提不上来,封立元轻咳了两声。
“大少爷,您就别操心二少爷和雨晗太太的事了。您自己身体要紧。”莫管家连忙过来轻拍封立元的胸口,好让他的呼吸畅通一些。
“我没事儿。老莫,是我造成了雨晗跟泽宇的孽缘,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就将我名下的封氏集团百分之五的股权转让给雨晗吧。就当是补偿。还有启泰区的那幢别墅也留给雨晗。要是她怀上了封家的子嗣,她愿意生就生,要是她不愿意,就让她自己做主……”
“大少爷,您别再说了。好好的您说这些干什么啊?”
“要是……要是她愿意生下我们封家的子嗣,就……就将我名下的所有不动产,都留给她跟那个可怜的孩子。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咳咳……”
情绪太过激动了,封立元的话已经开始不连贯起来。他又是两声浅咳。
“大少爷,求您别再说话了。这雨晗太太不是还有二少爷嘛。”莫管家安慰道。